动漫眼|《星愿》:“把你的过去打扮成记忆”(3)
2024-09-26 来源:飞速影视
随着一闪而过的岛屿地形图,我们会发现它高度形似于莫尔的《乌托邦》里所讲述的乌托邦岛,书中对乌托邦岛的轮廓描述几乎可以原封不动用来形容罗萨斯岛:“由于到处陆地环绕,不受风的侵袭,海湾如同一个巨湖,平静无波,使这个岛国的几乎整个腹部变成一个港口……外人不经乌托邦人领航,很难进入海湾……”[1]
为了强调该岛屿的真实性,《星愿》采用了与《乌托邦》完全一样的地理绘制方式,那就是通过“混淆再现与想象的方式,暗示所绘制的地方确实是某处存在地方的再现”。乌托邦岛是莫尔假托拉斐尔·希斯拉德(Hythloday,希腊语中为“无意义的传译员”)的转述从叙事学获得真实感,罗萨斯岛则是从旁白转述和伊比利亚半岛(电影中的亚萨就是西班牙裔,拥有伊比利亚半岛血统)附近这一明确地理空间中获得幻想疆域的真实化。
不过,罗萨斯岛与乌托邦岛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前者几乎是成为现实世界(至少是讲述人)都知晓并向往的理想之所,而后者会选择尽量封闭对外消息。
罗萨斯岛依然成为一个不存在之所,这是由于童话书/禁忌书作为叙事套层与内容结构共同组成的。
看起来《星愿》几乎完全复刻了迪士尼作品从其他民间故事中改造故事的手法,通过讲故事的童话书将其成为庞大的迪士尼故事数据库的一部分。但童话书的叙述学功能并不止于此,它在故事中依然存在投像,那就是作为恶本身存在的禁忌书。
童话书的讲述者是旁白,是与观众处于同一观剧舞台下的中介者,它既不存在于故事中,也不存在于观众席内,成为后台幻觉所呈现的“后台”本身。旁白的语调与童话书的静态分镜都是作为实体缺失的模样呈现。换言之,旁白落在物理现实与乌托邦虚构的缝隙之中,它“让假想出来的动画角色更加真实”[2]
而作为彻底对立状态的禁忌之书出现在魔术师的城堡里,它缺少任何被获得的缘由,仿佛作为设定就存在于此处,在等待麦尼菲克终有一日将其翻开。在被翻开之后,禁忌书以与童话书完全相同的画风,提供了大量用以破坏整个罗萨斯岛的魔法,将《星愿》故事从乌托邦叙事一路往恶托邦叙事狂奔过去。
童话书/禁忌书的一体两面,其实也就是迪士尼作为原生乌托邦投影的一体两面。
罗萨斯岛似乎创造了一个能够实现所有梦想的岛屿。而且比乌托邦岛更梦幻的地方在于,岛民不需要经过劳动,而是依靠魔法就能在每年盛大的梦想晚会上实现梦想。由此,乌托邦理想中相当重要的“生产力理想,即对生产力增长的乐观展望”[3]被如额叶切除手术一样精准地摘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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