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晓苏:睁开眼睛看世界真“解渴”(4)
2024-09-26 来源:飞速影视
和我们宿舍一样,中文系的学生主要是工农兵,以知青居多。十年之中,大家的经历迥异,但都没想到能上大学。
班里有位叫马波的男生,在内蒙古插队时被人打成残废。后来因为对“文革”说了一些不满的话,又被打成了“现行反革命”,到荒山野岭中接受劳动改造。他不喜欢说话,一个人沉默地写着东西。后来我们才知道,他是作家杨沫的儿子,现在成了著名作家“老鬼”。
中文专业的陈建功和我一样是工人出身,此前在京西煤矿挖煤。因为喜爱文学,他从矿坑里出来的时候背诵了一句《日出》中的词:“太阳升起了,太阳不是我们的,我们要睡了。”因为这句“反革命”言论,他招来了批判。
同学们背景不同,年龄自然也不同。
我们班年龄最大的是王广新,已32岁,我们都叫他老大哥,年龄最小的16岁,两人年龄正好相差一半。总体看,我们班生于1957年的学生居多,而1957年是生肖鸡年,这一帮学生又自称为“鸡帮”。
中断了十年,终于有了上学的机会,大家喜出望外,如饥似渴地学习。
未名湖畔、图书馆里到处是学习的人。图书馆根本占不到位置,我们只能在宿舍学习。女同学学习尤其刻苦,最初学校宿舍不停电,几个女同学就一直学习。后来学校十一点准时拉闸,否则她们就要没完没了开夜车。
在学三食堂门口,我曾见到一个男生一边拿着馒头捧着饭盆,一边看书,我当时拍下了这张照片,并命名为《饥》。这种“饥饿”、“饥渴”是经过“文革”又重新上学的我们这代人的状态。
“睁开眼睛看世界的惊奇”
文学给“饥渴”的精神世界带来另一种慰藉。
上世纪70年代末兴起了“伤痕文学”的浪潮。从“文革”十年的困惑中走出来,有郁闷、有反思、有悲愤,十年经历汇集起来成为了“伤痕文学”。
陈建功根据自己的矿山经历先后写出了《丹凤眼》、《飘逝的花头巾》、《迷乱的星空》等短篇小说。他写得很快,一写完大家就一起提意见,也有同学抄写下来,以大字报的形式贴在32号楼对面的墙壁上。周边清华、人大的学生也赶来,抄写、传阅陈建功最新的作品,北京大学成为了“伤痕文学”的策源地之一。
日后成为著名作家“老鬼”的马波则不动声色,一个人只顾埋头书写。马波写得很乱,我们班的几位女同学就帮着工工整整抄写在格子作文本上。这部共同抄写的作品就是后来的《血色黄昏》,这部长篇小说成为一代知青的记录史。
课堂和学术也开始回归理性,一切都要“颠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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