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敌国，曾伤他至深，今握他匕首(11)

烛火之上，劝降书的背面显现出淡红色的字迹，尽述凉州百姓所面临的两难境地。
陛下占据凉州城后，便命人在城里的水源中下毒。中毒之人需得半月服一次解药方能苟活。
百姓和将士们早已叫苦连天，却碍于此毒不敢动手。
蒋信冒死写下这封密信，是与黎景珩做个交易。如果梁国能够为他们提供解药，凉州城不攻自破。
好巧不巧，此药正是我研制来控制擒住的细作的。
蒋信见我，如见解药，自然会倒戈梁国。
蒋信制住了陛下，便号令属下向两遍退去, 为我留出上城墙的空间。
我轻拍黎景珩的手背示意他放心，便施展轻功上了城墙。
城墙之中，抬来一位口吐白沫的少年, 正是毒性发作所致。
为让他们瞧得清楚些, 我侧身从袖中取出药匣，捻了一粒放到他的嘴边。解药下肚不过片刻, 那少年就渐渐地止住了颤抖的身躯，神智清明起来。
不论是城中的百姓还是城外的将士, 在那一刻都爆发出了阵阵欢呼。
「我们有救了！」
被他们脸上的笑容感染，我也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去寻黎景珩的身影。
远远望去, 都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但我就是觉得, 他一定很高兴。
将士们自发打开了城门, 黎景珩率一队亲信入城，为他们分发缓解毒发的药物。
一夜之间我能配制的解药有限，只能优先给已经发作的人。其余人只能先拖延些时日。
城中洋溢着喜庆氛围，却有一人并不乐见。
陛下趁蒋信放松警惕，挣脱了他的束缚，如一抹流星般坠下城楼, 发出「咚」的巨响。
我俯瞰他的尸身, 心中唏嘘。
我前半生效忠于他, 就像一个笑话。可今后又该何去何从呢？
13
凉州城一役后, 我便留在了此处，而今已是第二年冬。
元宵节的灯会人潮如织，我立于高台之上，将万家灯火收入眼底。
当时黎景珩邀我回京的画面仍历历在目。
他说, 将士们都盼着我回去。若我答应，便能堂堂正正地以女子之身做他们的将军。
「不必了。」我回绝了他。
战事已毕, 四海升平，不需要将军了。
与其挂着将军的虚名, 我不如留在凉州, 把这座无辜受害的城恢复到先前的模样。
我确实做到了。
看着凉州如今鼓乐喧天、人声鼎沸的热闹景象，我下了高台，汇入人群之中。
我边逛着，边认真地瞧着街边的灯谜, 却被空中绽开的烟花打断了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