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敌国，曾伤他至深，今握他匕首(8)

周围人影重重，可是分别时黎景珩脸落寞的神情却在我的脸上挥之不去。
他没有看我，而是目送我的影子越拉越长，逐渐远去。
我想，我和他之间还有几句话没有说。
「陛下，臣处理些私事就回来，您随兵士们先去吧。」
拔营北上之时，我终于下定决心向陛下辞行。
可我到底没有想到，我所忠之人，会给我扎上最深的一刀。
09
陛下听了我的请求，并没有说什么，却在我转身离去之时，给了我致命的一刀。
我捂着腹部汩汩流出的鲜血，不可置信地看着陛下。
他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陌生神情，残酷又冷血。
「为什么？」我艰难地翕张着嘴唇。
「你曾经说，愿意为朕献上你的性命，你履行诺言的时刻到了。」
「朕不需要一个惦念着敌人的臣下。」
他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像看蝼蚁一样睥睨着我。
哒哒的马蹄声渐渐远走，我的鲜血染红一方雪地。
意识抽离之际，我陷入了深沉的梦境，被我遗忘的儿时记忆在我的眼前展开。
原来，所谓母亲临终前的遗言只是一个骗局，从「母亲」这个称呼开始，就是假的。
我与陛下都是先帝的子嗣，同时出生，却却并非一母所出。
她因为身份卑贱，被先帝弃之如敝履。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和她一样，她把陛下和我掉了个包。
为了防止事情败露，她本来是要杀了我的，却不知怎的没有下手。
她精心培养我，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我会为护佑她的儿子而死。
我所以为的亲情不过是她控制我的筹码，我效忠的人也只把我当做一把趁手的刀。
我以为我笑话般的一生会在此时终止，却被上山捕猎的村民救回了家。
「哎呦，你快回去躺着，这些粗活怎么能让你一个姑娘家做。」
老人家像疼闺女一样疼我，连生火劈柴都不让我插手。
陈伯苍老的面容满是慈爱，淳朴的民风给了我从未有过的温情。
我不谈前尘往事，只安心在此处养伤，转瞬便从寒冬到了初春。
听闻陛下这些时日率残部一路北上，已然盘踞在凉州城占地为王了。
这日傍晚时分，陈伯在城里做工的儿子回来，提及了大夏残部起兵的事，话里话外都是不满。
我本以为他们是因战事波及百姓而不满，可细细问来才知，他们是对大夏怨气深重。
「之前那个皇帝，又是田赋又是口赋，咱们一年到头也没挣几个钱，竟交出去了，哪有现在这个皇帝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