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敌国，曾伤他至深，今握他匕首(6)

「我不是……算了。」他眼里的光忽然熄灭了，恹恹地扒拉着碗里的面。
我定定地看着，回想起影卫说的话。
三日后便是除夕，届时宫中大办夜宴，天牢中的狱卒也会放松警惕，正是动手营救的好时机。
我要做的，就是从黎景珩身上拿到出城的令牌，想办法拖延被人发现的时间。
「除夕那晚，你来陪我看烟花吧。你答应过我的。」
他猝不及防地听我邀他，只呆呆地点头。
在北境之时，我们也曾一起过除夕。但山林中的除夕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晚他抱着我在院子里看星星，说要还我一个缀满烟花的除夕夜。
如今终于要看到了，可惜我已不复当时的心境。
如果一切顺利，除夕之后，我还是会成为他的敌人。
07
宫女们正叽叽喳喳地扎着灯笼，院子里洋溢着过年的喜庆氛围。
「娘娘，听闻只要往许愿灯上写上自己的心愿，再在今晚放飞，什么愿望都能成真呢！」
是吗？我其实不大相信，但拗不过她们的好意，寥寥写了几笔。
「『一切顺利』？楚楚，你想要什么顺利？」
黎景珩默不作声地出现在我的身后，吓了我一跳。
我神色自若地将灯笼藏在身后，挽着他的手往一旁的亭子里去，避开他怀疑的视线。
「没什么。等你无聊罢了。」
我让人在亭中的小桌上布了好酒好菜，只等着黎景珩回来，喝下那有问题的酒。
他却拍拍我的手示意我莫急。
「再过一刻钟便是放烟花的时辰了，届时我们再举杯同饮可好？」
我点了点头，左右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许是除夕夜令人触景伤情，黎景珩一反常态，像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回顾我们的过往。
清朗的月光映在他温柔的侧脸，我好像看到了我最初爱上的那个人。
我斟了两杯酒，指尖微动，把下了药的酒递到他面前，盈盈地笑着。
他将酒杯拿在手上把玩，定定地看着我，「这酒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吗？」
绚烂的烟花在他的脸上明明暗暗，我竟看出了几分悲戚。
「是啊。」
若不是他将酒一饮而尽，我险些要以为他看破了我的计划。
他将我拥在怀中，下巴抵着我的头发，他说：「楚楚，除夕是辞旧迎新的日子。明天我们将过往一笔勾销，重新开始好吗？」
我没有回答，在心里默数，三，二，一。
拥着我的手臂渐渐地瘫软，我把他靠在亭中的柱子上，却无意中摸到了大牢和城门的通行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