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第六十二回精读(10)

九回肠，曲牌名。宋苏轼《题织锦图上回文诗》之二：＂红手素丝千字锦，古人新曲九回肠。＂黛玉借以表达她如那折足雁肝肠欲断般的愁苦心情。
鸿雁来宾是历书上的话，语出《礼记月令》：＂季秋之月，鸿雁来宾。＂季秋之月，就是九月，意指深秋寒露至。鸿雁来宾，意指此节气中，鸿雁排成一字或人字形的大举南迁。
据此，再结合鸿雁传书一起考虑，黛玉之意，是借深秋雁南飞，表达远方恋人对她的思念之情。
榛是干果；砧是古代思妇为远方丈夫缝制衣物用到的捣衣石，关人事。两者符合规则。
酒底句的意思是＂榛果不是隔院的捣衣石，那会听到家家户户传来的捣衣声。＂借以控诉现实的无情，无人理会和理解她那种深至骨髓，透彻心扉的痛苦。
可见，本令是继《葬花吟》、《题帕三绝》、《秋窗风雨夕》之后的又一首凄美情诗，因而同样具有较高的审美价值。
此令本是宝玉行，却为黛玉代，深意不言而喻。
大家轮流乱划了一阵，这上面湘云又和宝琴对了手，李纨和岫烟对了点子。李纨便覆了一个＂瓢＂字，岫烟便射了一个＂绿＂字，二人会意，各饮一口。湘云的拳却输了，请酒面酒底。宝琴笑道：＂请君入瓮＂大家笑起来，说：＂这个典用的当。＂湘云便说道：
奔腾而砰湃，江间波浪兼天涌，须要铁锁缆孤舟，既遇着一江风，不宜出行。
说的众人都笑了，说：＂好个绉断了肠子的。怪道他出这个令，故意惹人笑。＂又听他说酒底。湘云吃了酒，拣了一块鸭肉呷口，忽见碗内有半个鸭头，遂拣了出来吃脑子。众人催他：＂别只顾吃，到底快说了。＂湘云便用箸子举着说道：
这鸭头不是那丫头，头上那讨桂花油。
众人越发笑起来，引的晴雯、小螺、莺儿等一干人都走过来说：＂云姑娘会开心儿，拿着我们取笑儿，快罚一杯才罢。怎见得我们就该擦桂花油的？倒得每人给一瓶桂花油擦擦。＂黛玉笑道：＂他倒有心给你们一瓶子油，又怕挂误着打盗窃的官司。＂众人不理论，宝玉却明白，忙低了头。彩云有心病，不觉得红了脸。宝钗忙暗暗地瞅了黛玉一眼。黛玉自悔失言，原是趣宝玉的，就忘了趣着彩云。自悔不及，忙一顿行令岔开了。
李纨和岫烟的射覆是第三轮。
李纨覆的瓢是舀水的葫芦，也可盛酒水之类，出自杜甫《对雪》：＂战哭多新鬼，愁吟独老翁。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瓢弃樽无绿，炉存火似红。数州消息断，愁坐正书空。＂
本诗写于安史之乱期间，此时诗人为叛军羁押，又听闻唐军新败，愁望着漫天飞舞的飘雪，感受着冷冽刺骨的寒意，对国家和亲人的深切关怀而又无能为力的苦恼心情油然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