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言是童年时代最大的骗子(5)
2023-04-24 来源:飞速影视
的确,在庄子那里——以及在小说家那里——不能供应定义式的渴药
小说家不会告诉你
小说家不会告诉你人生应该如何过活,不会告诉你作品有什么指涉,不会告诉你任何可以被缩减、撮要、归根结柢的方便答案,因为可被视作寓意层次的方便答案通常都是一个蠢答案。
我最偏爱的一则“伊索寓言”是这样的:
有一个患眼疾的老婆婆,请人去找医生来治疗,答应治愈后给予一笔酬劳。
医生来治疗的期间,趁老婆婆闭上眼睛的时候,把屋子里的家具一件一件搬走。等家具都搬完了,他的治疗也结束了。医生要求老婆婆付给先前允诺的酬劳,可是老婆婆不愿给,医生就把老婆婆带上法庭。老婆婆说她确实答应治好眼睛就给钱,可是经过治疗后,眼睛反而比以前更坏了。
“以前我还能看到家里的家具,可是现在反而一件也看不到了。
就像故事中那个坏医生一样,寓言的作者或编者给了我们一段想让我们误以为被“治愈”的寓意:“坏事总会在不知不觉间露出破绽。”
倘若寓意果真能缩减、撮要、归根结柢成这样一句话,这则寓言之中最珍贵的秘密——老婆婆究竟有多么“盲”,就豁然而解,同时丧失了所有的趣味。
在无数的读者及他们所代表的诠释体面前,作品摊展开来,其中不尽是可资辨识的明确答案,不尽是借由种种知识工具所能垦掘出来的符旨或意义;摊展开来的还有“罔两”(这个“似之而非也”的名字)和“景”(这个“似之而非也”的本质))一般的奥秘。在卡夫卡(Franz Kafka,1883—1924)的《审判》中,约瑟夫·K被带上法庭,他既不知所以,也不明白为什么要为自己辩护。在加缪(Albert Camus,1913—1960)的《局外人》中,默尔索也为这个世界留下了与约瑟夫·K同样的疑问。当加缪为文评析卡夫卡作品中的“希望与荒谬”时,提及下面这个寓言。一个摆着心理治疗态势的蛋头医生向一个在浴缸里钓鱼的疯子说:“鱼儿们咬不咬饵?”对方粗鲁地答道:“当然不啦,你这笨蛋!这是个浴缸啊!”加缪随即指出:荒谬效果与逻辑结合在一起的这个难以描绘的世界,正是卡夫卡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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