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焕庸120年祭:以他命名的一条线,该不该破?能不能破?怎么破?|高访(11)
2023-04-25 来源:飞速影视
胡焕庸与夫人桂秀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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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渊:胡先生已经故去20多年了,而对于这条神奇的“胡焕庸线”,社会各界兴趣越来越浓,不少人都想开着车跑一跑,还有人想举办汽车拉力赛。从科研的角度看,你觉得应该跑一跑吗?
丁金宏:中国有三条国家级的地理分界线,“秦岭-淮河线”和“长城线”有着很强的具象性,而“胡焕庸线”的具象性不够,胡先生只告诉我们两个端点。这条线上的地理形态很复杂,非常有必要亲自走一走。
我在很多年前就有这个愿望,但一直到最近才实现。从2019年到2020年,我带着学生开车跑完了全程。
高渊:你们是一口气跑完,还是分段跑?除了看地形地貌,还重点看了什么?
丁金宏:我们是分段跑的,在线上两个月,前后历时一年。第一段先到瑷珲,然后租车往南跑,先把东北跑完;第二段是从腾冲往北跑,把云南、四川跑完;第三段受去年年初疫情影响,直到9月份才跑完了山西、陕西等地。
我们不可能完全在线上跑,因为并没有一条按“胡焕庸线”修造的公路,而且线上有火山和地震带。我们就像缝衣服那样,沿着线上下来回穿梭。原则是尽可能地贴近“胡焕庸线”,包括横断山脉和秦岭等都跑了。
高渊:这一路跑下来,最大的心得是什么?
丁金宏:应该说,我们亲眼确认了“胡焕庸线”对国家地理分界的意义。这条线上,有些段明显是南北地理分界线,也有些段是东西地理分界线,这种直观感受是从地图上得不到的。
我们不仅看地形地貌,还要去沿线老百姓的家、博物馆等等。因为从本质说,“胡焕庸线”不仅仅是自然地理分界线,更深层的内涵是人地关系。我正在写一本这条线上人地关系的书,这趟旅程让我终身受益。
高渊:从胡先生的一生来看,他的学术领域很宽,“瑷珲-腾冲线”甚至不是他那篇学术论文的重点。为什么在他逝世后,这条线被尊称为“胡焕庸线”,似乎成了胡先生最大的学术遗产?
丁金宏:胡先生是一位跨文史地领域的大师,一生著述非常多,但如果从实际影响力来看,“胡焕庸线”可以说是他最重要的学术成就。
中国自近代以来,人地关系的矛盾渐渐突显。清初人口在一亿左右,到清末民初已经增长到4亿多,被称为清代人口奇迹,人口变量和耕地常量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从竺可桢、翁文灏到胡焕庸,都把土地、农产与人口紧密关联起来,对“地大物博人稠”的国情深表忧虑。
“胡焕庸线”的巨大价值,潜藏于人类生存基本需要的食物逻辑和就业逻辑中。食物是人类生存不可须臾或缺的资源,现代社会食物虽然可以从市场上获取,但是大规模、远距离的食物运输是不经济的,因此食物的生产能力依然对人口宏观分布具有最强的解释力。而就业是人口在城市集聚的关键中间变量,农耕条件好的地方往往也适合城市发展,这正是“胡焕庸线”在工业化过程中仍然能够保持稳定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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