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丽:“日记百年万口传”——李慈铭的交游和阅读(6)
2023-04-26 来源:飞速影视
桂文灿:《经学博采录》早在咸丰五年(1855),桂文灿便编成了《经学博采录》一书,收录乾、嘉、道、咸四朝经学名家,始于惠栋,终于顾千里、陈树华。我曾经有一个初步的想法,即从桂、张、李同时对本朝经学总结这一点切入,将《经学博采录》《国朝经学名儒记》与《国朝儒林经籍小志》合为一编,并将三人于同治年间的交往、切磋资料作为附录。此外,赵之谦也撰有《国朝汉学师承续记》,依江藩体例,专人专记。从学术史角度考虑,这四种为经师立传的书,可以视作对同治朝黜汉、尊宋经学政策的回应,对淡汉、反汉学风的反击。三、阅读:由文士到学者
张星鉴师从陈奂。陈奂是段玉裁的高足,精通毛诗,著有《毛诗传疏》。桂文灿则师从南海陈澧(菊坡讲舍山长)。陈澧主张汉宋兼采,撰有《东塾读书记》《汉儒通义》。张、桂二人,因师承经学大师,较早树立了治学目标。相比之下,李慈铭并无师承。他早年读书,以博雅广识为中心,又好词章,不仅没有专研一经一史,在三十岁之前也没有读过《说文》《十三经注疏》,治学起步很晚。
捐官北上后,李慈铭见闻日广,常至琉璃厂阅书、访书,为浓厚的学术氛围浸染。同时,他也接触到桂文灿的经学著作,又与平步青、张星鉴、黄以周商榷经史,开始专心治学。但这个选择充满了艰辛。
首先,在汉学衰败的情况下,仍用乾嘉汉儒的方法来研究经史,意味着逆流,本身就极具挑战性。李慈铭也意识到:“汉学固不能无蔽也,而其为之甚难,其蔽亦非力学不能致也,特未深思而辨之耳。予亦非能为汉学者也,惟深知其难,而又喜其密实可贵耳”。其次,李慈铭是在个人穷途末路之时展开治学的实践。在物质匮乏之际读书治学,尤其令人敬佩。同治四年正月初二日(1865年1月28日),他专心于考索《说文》,以至于不见来拜年的各位友朋,并在日记中写道:“今日天气温煦,如江南早春时,彻炉闭门,终日营营考订经义文字,颇有所得。献岁之际,车马如云,而作此生活,拙懒迂僻,京华软红尘当无第二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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