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文学新动向|阅读时感受到另一个自己的存在(3)

2023-04-28 来源:飞速影视
在回应《美国诗人》(American Poet),格丽克坦诚了这一点。年轻作家的信仰、文学、激情,是格丽克极其重要的燃料。她甚至说,她在喝他们的血。格丽克热切地感受到,她作为作家的活力和变化,很大程度要归功于,沉浸在年轻人的作品中,甚至是那些极度陌生的作品。彼得·斯特雷茨福斯(Peter Streckfus),就是一位令格丽克沉浸的诗人,有一段时间,格丽克陷溺其中,仿佛戴了魔咒。有一次,格丽克还发现了,自己从彼得·斯特雷茨福斯那里偷了一首诗。
回到最初,格丽克在80年代的一次演讲中曾说,“从一开始,我就偏爱最简单的词。让我着迷的是上下文的多种可能性。我所回应的,在书页上,是一首诗如何借助一个词的安排,通过时间设定和节奏的微妙变化,接放这个词的丰富而令人惊讶的意义分布区。对我来说,似乎简单的语言最适合这种创新事业。”而在《证明与理论:诗歌札记》中,格丽克称写作是对语境或背景的寻找,诗歌会将与其强相关的被感动的局面带到作者面前,当然它不一定带到读者面前。而随着这些语境的衍生,格丽克被带到了一个新的境遇:她必须完整地面对世界,她必须创造完整的诗歌,组诗、诗集,她创造了“组诗体”(Book·length Poetic Sequence)。“我把这本集子(《阿勒山》(Ararat))整合出来的时候,我震惊于其内部的经纬。我不是有意识地嵌入那些重复或者呼应的表意动作和小插曲,而是它们就在那儿——这里有火车,那里又有火车,火车就成了一个角色。
”格丽克对《诗人与作家》(Poets & Writers)说。
格丽克于1943年生于美国纽约长岛。祖父是匈牙利犹太人,父亲是有文学抱负的成功商人,母亲是家务总管式的道德领袖、政策制订者。父母自小鼓励她发展自己的天赋和想象。也就是说,从小时候开始,格丽克就浸泡在融合的英语文化中。对于古希腊罗马文化、天主教文化、犹太人文化,格丽克可以说是信手拈来,如数家珍。“一个儿童就能意识到那伟大的人类主题:时间,它哺育了失落、欲望、世界的美,”她说。作为一个读者,格丽克偏好私密的窃听。她选择成为伟大诗歌的窃听者,而非“知心好友”。她装扮成布莱克的小黑孩、济慈的活着的手、艾略特的普鲁弗洛克。遥远的巴别塔、神秘的青铜器,在她的脑袋里胡乱地奏明。她当时就迫不及待想成为真正的诗人。
少女时代的格丽克患上了厌食症,体重慢慢地往下掉,像现在的我们在青少年时期所经历的那样。后来的格丽克懂得这是通往确定的自我的方式。“厌食症证明的不是灵魂优越于肉体,而是灵魂依赖于肉体。”诗人自述。在父母的帮助下,格丽克接受了长达七年的精神治疗。他时断时续的参加学校。在这之前,她写的诗歌是狭窄的、中规守矩的、静止的,也是不染世俗的、神秘的。在接受治疗之后,她中断了诗歌的写作。“心理分析教会我思考。教会我用我的思想倾向去反对我的想法中清晰表达出来的部分,教我使用怀疑去检查我自己的话,发现(自己表达中自我下意识地)躲避和删除(的部分)。它给我一项智力任务,能够将瘫痪——这是自我怀疑的极端形式——转化为洞察力。”她以同样地方式学会了诗歌的写作。她不再把自我简单地投射到诗歌之中,这是很妨碍心灵的光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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