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阅读」康震:中国古代文学研究的文化担当与时代使命(10)

2023-05-01 来源:飞速影视
滋味与意境,是中国古代文学特有的审美范畴,它是从文学品鉴与接受的角度,对文学文本审美感受的高度概括,体现出中华民族特有的审美智慧。与西方美学不同,“味”这个词在中国古典美学中并不专指感官的味觉或嗅觉,而是指在视觉、听觉、味觉、嗅觉、触觉的基础上,感官愉悦与审美、精神愉悦的共同感受:“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道德经·第十二章》)“口之于味,有同嗜也……目之于色也,有同美焉。”(《孟子·告子上》)“口好味而臭味莫美焉……心好利而谷禄莫厚焉。”(《荀子·王霸》)“愚以为辨于味而后可言诗也。”(司空图《与李生论诗书》)“五言古诗,句雅淡而味深长者,陶渊明、柳子厚也。”(杨万里《诚斋诗话》)在古代文学家们看来,五官的感觉是相通的,感官的享受与精神的享受也是彼此相融的,与西方文学家们不同,他们并没有将感官的快感与精神的美感机械的割裂开来,而是有机的统一在一起。
“滋味”说反映了中华民族注重体验、注重经验,注重整体宏观感受的审美思维方式,与之紧密相联系的是古代文学对“大羹之味”“无味之味”“至味之味”的崇尚与追求:“大羹必有澹味”(王充《论衡·自纪》),“至味不慊,至言不文”(刘安《淮南子·说林训》),“独韦应物、柳宗元发纤秾于简古,寄至味于淡泊,非余子所及也”(苏轼《书黄子思诗集后》),“有味之味”是有限的味道,“无味之味”才是最全面最无限的味道,才是味道的最高境界,这也就是老子所说的:“大白若辱……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德经·第四十一章》)的境界,它难以言明,也无法言说,超越了具体的语言、感官、形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它是有形与无形、具象与抽象、有限与无限的高度契合,说到底,就是心与物,情与景,境与意不分彼此的完全交融,即“意中有景,景中有意”(姜夔《白石道人诗说》),“景无情不发,情无景不生”(范晞文《对床夜语》),“景者情之景,情者景之情也”(王夫之《唐诗评选》),这与西方文学创作推崇的典型论大相径庭,是有着中华民族思维特色的审美智慧。
中国古代文学还创造了一个生命的世界。生命是文学的主体,也是文学的主题;生命是文学描写的对象,也是文学最重要的思想内涵。一部几千年的中国古代文学史,也是一部展示中华民族几千年生命意识、生命活力、生命智慧的文学史。
在中国古代诗文中,有大量歌咏人生苦短、生命易逝的篇章:“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曹操《短歌行》)“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张若虚《春江花月夜》)它们展示了中国古人特有的生命意识,展示了他们对时间和生死问题的领悟。显然,短暂的生命,流逝的光阴唤起了人们对生命的无限眷恋,对生命不朽的热切向往。而面对短暂的生命,儒道两家表现出不同的生命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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