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鲁斯特诞辰150周年|记忆可能是现代人的最后一束稻草(2)

2023-05-01 来源:飞速影视
回顾20世纪的小说世界,其中的大部头比比皆是,但很少有新的启示录,大部分作者只是开发已有的众所周知的“矿脉”,而普鲁斯特开辟的却是新的“矿藏”。作为普鲁斯特的杰出前辈,巴尔扎克在《人间喜剧》中把外部世界作为自己的领地,旨在描绘一个社会的全方位图景,创造了资本主义社会的百科全书。与这一注重外部世界和个人行动的悠久传统相并立,小说家们在探寻自我的过程中,逐渐从看得见的外部世界中掉过头,去关注看不见的内心生活。18世纪英国作家塞缪尔·理查森凭借《帕梅拉》和《克拉丽莎》开启了小说探究人的内心生活之路,这一传统演变的高峰正是普鲁斯特和乔伊斯。前者探索的是无法抓住的过去的瞬间,后者探索的是更难抓住的现在的瞬间。
因此,普鲁斯特的小说对外部世界的素材选择并不在意,他感兴趣的不是观察外部世界本身,而是观察、思考和呈现世界的方式。正是在此意义上,我们可以说普鲁斯特完成了一场“逆向的哥白尼式革命”。所谓“哥白尼式革命”,指的是波兰天文学家哥白尼打破了地心说的神话,地球不再是宇宙的中心,只不过像是大海上漂泊无依的一叶孤舟,从而人也就被放逐出宇宙中心的位置。普鲁斯特的小说通过对人的精神世界的重新发掘,使人的精神、人的记忆、人的情感、人的意识重新置于天地的中心,这是与哥白尼革命相逆相悖的。更重要的是,普鲁斯特的个人回忆具有普遍的人类学意义(每个人都能从普鲁斯特身上读到自己),以至于科学界出现了“普鲁斯特效应”这样的专有名词。
毫无疑问,普鲁斯特这一“逆向的哥白尼式革命”的关键性武器就是回忆。回忆构成了“追寻失去的时光”的真正题旨,是普鲁斯特为自己确立的恒常的生命形式。它也是人类把握已逝时光的方式,而从整个人类的“类”的意义上,回忆正是人的存在方式本身。翻开《追忆逝水年华》第一卷《在斯万家那边》,第一页的第一句话这样写道:“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是早早就躺下了。”(Longtemps,je me suis couché,de bonne heure)作为一部几百万字的长篇小说的第一句,它表面上看起来平淡无奇,其实却隐含了许多内容。从手稿中人们发现,普鲁斯特在前后五年的时间里,曾尝试了16种写法才确定了这第一句话。多种疾病缠身的普鲁斯特必须适应这种长期卧病在床的生活,而他最终赋予了这种“躺平”的生活一种最好的方式:即在回忆中写作,在写作中回忆。

普鲁斯特诞辰150周年|记忆可能是现代人的最后一束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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