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明|一周书记:在漂移离散的族群面孔中……寻找历史(5)
2023-05-03 来源:飞速影视
在刘博智的叙事中实际上也包含有类似的思考,只是他使用的是生活中朴素语言:“如果有侨乡读者看到这些骨盒照片,认出自己先祖的姓名,借鉴书中寻骨的方式,让他们回乡安息,我们的图书出版和作品展览也就有了更真实的意义。”(《古巴唐人》,218页)米切尔还继续在他的学术语境深挖“归来”的文化涵义:“但是‘归来’从来不会如此简单:有时名字已经遗失了,找不回来了,而把文本赋予图像似乎通常也是任意的、不令人满意的。流亡辩证法中的两极都不是单一编码的:疏远既是历史环境从外部强加的,也是由记忆的痛苦、遗忘的意志和摆脱巴勒斯坦人身份的‘障碍’的意志从内部强加的。……萨义德说:‘回家已经不可能了。你学着去将损失的机制转变为一种不断推迟的关于回归的形而上学。’(p.150)”当在贝鲁特、开罗、安曼、西岸都无法安家,‘最后的天空’也笼上乌云之后,流亡者们到哪里去了呢?
身体上流亡着的巴勒斯坦人对那些‘在家中流亡’、生活在‘内部’、生活在以色列境内的‘在场的缺席者们’又持什么态度?这些问题所表达出的矛盾心理也体现在文本和图像之间微妙、复杂和不稳定的关系中—— 正如这本书的内部与外部。”(《图像理论》,305-306页)米切尔非常敏锐地看到巴勒斯坦人这个族群在时空中“归来”的内在复杂性,从而导致在萨义德的文字和莫尔的图像之间存在微妙的复杂性,而且会在阅读过程中不断产生新的变化。关于古巴唐人的文字与图像看起来没有那么复杂,但是刘博智还是在追问自己:“在这个过程中,我也在问自己:我是不是在讲述真实的东西?我不能刻意去摆布和影响别人的思想。我的工作就是去挖掘自己的角度:这些视觉内容如何构成一个故事?日常的光影里有没有故事?平凡的故事该如何去讲述?”(封底,刘博智语)其实说的也正是在图像与文字之间、作者与读者之间互动的复杂性。
作为广州人,我特别有感受的是在古巴唐人的语言中的粤语、粤曲和他们饮食中的广州点心,那是一种在离散中无比坚韧地存在的地域文化血脉。“白人番鬼婆”何秋兰一边翻着发黄的手抄的粤曲谱纸,一边唱着《梅知府》:“(生唱)…….碌眼吹须,碌眼吹须,你咀利过刀……”“(旦唱)阿梅知府,你唔驶咁嗔怒,如果你认低威,你官运还可过,如果咁沙尘,就要你甩须,就甩须……你芝麻绿豆咁大粒梅知府,要你做只无爪蛉蟧,牙崩咬狗蚤……”(68页)刘博智说,“这是典型粤曲的风格,尽管我没听过,但一下子就被迷住了。……若是在香港庙街榕树头,我压根儿不会听上五秒钟,但这几句我从未听过的音符,竟能编织几百年,越洋过洲,使一个广东人如此迷恋!是不是我原本对广东文化有鄙薄之心,才更为之触动?”(70页)问题马上就与个人的文化自省联系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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