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思想，以及“恶魔”的诞生(10)

任何以前曾唤起自然罪恶感的行为将来都会被避免。因为人类有着多方面的路子可走，不但很多种动物本能那极度明确的本质不再适用，而且还须保持一种奇特的平衡。“有意识的选择”因人的精神世界扩大而开放，使得人不可能一方面在生物层面上容许足够的自由，而同时又保有必要的控制。
因此控制乃是必要的，以免拒绝充分利用动物天生禁忌的意识心如脱缰野马般失控。因而，罪恶感——自然的罪恶感——依赖记忆。
罪恶感本身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天生就与惩罚存任何联结。再次强调，它是一种预防措施。对自然的任何侵犯都会引发一种罪恶感，因此，将来要是遇到相似的状况，人在那反省的一刻就不会重复同样的行为。
我用了好几次“反省的一刻”，因为它是意识心另一个特有的属性，而且，再用你们的话来说，那是其他生灵大半没有的属性。若没有那个停顿——在此期间，人能够在当下忆起从前，并且想象未来——自然的罪恶感便毫无意义。人类会想不起过去的行为，根据当时的情况并且想象判断那些行为，或想象将来可能会有的罪恶感。
到那个程度，自然的罪恶感把人投射到将来。这当然是个学习的过程，在人所采用的时间系统内是自然的。不幸的是，“人工的罪恶感”也具有同样属性，利用记忆和投射两者。战争是可以自己永续发展下去的，因为它们结合了自然和不自然的罪恶感，记忆又让它更加强化。超过维生所需的有意杀戮是一种侵犯。
经过世世代代的加强，未被认明的人工罪恶感的集结，导致了被压抑能量大量累积，以致它的释放终于导致暴力行为。因此，父母在战争中被杀的某代成年人的仇恨，会引起下一次的战争。
你不可侵犯别人。另外，这禁令必须具有足够的弹性，来涵盖这有意识人种可能涉及的任何情况。动物的本能和它们自然的情况，使它们的数目保持在一个范围内；而因为无意识、不知情的礼貌，它们让出地方给所有其他生物。
你不可侵犯自然、生命或大地。以你们的话来说，动物界为生存奋斗，虽然是多产而难以控制的，却非天生的老饕。它遵循着内在无意识的秩序，就好像染色体数目是有限的，也有一定的秩序和关系。一个变得无所不吃的细胞可以毁灭这身体的生命。
你不可侵犯。因此这原则同时适用于生和死两面。
“生命能杀戮”这意念是没有什么神秘可言的。在生物层面上，所有的死亡都潜藏在生命里，而所有的生命都潜藏在死亡里。
病毒是活的，我曾说过，按照体内的其他平衡，它可以有利或有害。在癌细胞里，生长原则失去了控制；在动物界每个种类各有其位，如果其中一种增殖超过它适当的定则，那么，所有生命以及地球本身都会陷入危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