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娜·哈拉维:后真相、气候危机与新政治想象(3)

2023-05-21 来源:飞速影视
总之,我们参加了这场会议。在场的是一群灵长类野外生物学家,加上我和布鲁诺。斯蒂芬·格里克曼(Stephen Glickman)是个很酷的生物学家,私下把我们拉到一边,说:“现在,我不是想让你们难堪,但你们相信‘现实’吗?”
这个问题让我们俩有点震惊。首先,我们惊讶于这是一个“信仰”问题,一个新教式问题、忏悔式的问题。这种认为“现实”是个信仰问题的观点,是被宗教战争勉强世俗化的遗留物。事实上,“现实”是关于世界化(worlding)和居住(inhabiting)的,它涉及到检验事物的成立性(holdingness)——事物能否成立?
以进化为例。你愿意或不愿意“相信”进化的的说法已经透露了谜底。如果你说,“我当然相信进化论”,你就输了,因为你已经进入了再现主义(representationalism)的符号学——坦白地讲,也进入了“后真相”。你走入一个竞技场,这里所有问题都只涉及内部信念,与世界无关。你已经离开了世界化的领域。
科学战争期间攻击我们的科学斗士们,决定把我们描绘为社会建构主义者(social constructionists)——即认为所有的真理都纯粹是社会建构的。我想是我们自己不小心走入这种境地的。我们以各种方式招来了那些误读。我们本可以倾听得更仔细,回应得更慢些。人们很容易就会像科学斗士们那样解读我们。后来右翼又抓住了科学战争,采纳了它,最终助长了一系列虚假的新闻话语。
你的博士读的是生物学。你的科学家同事对于你对科学态度有何看法?
哈拉维:到目前为止我只知道一、两个科学家喜欢这样谈论问题。科学家有充足的理由对这种语言保持警惕。我也参加了捍卫科学运动(Defend Science movement),在大多数公共场合,我不会过多强调自己的本体论和认识论立场。我会用再现主义的语言,会为不那么强的客观性辩护,因为我认为从当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必须这样做。
这是欺骗吗?不完全是。这和[后殖民理论家佳亚特里·斯皮瓦克(Gayatri Chakravorty Spivak)所说的]“策略性的本质主义(strategic essentialism)”有关。用和你同住一室的人一样的习语说话是有策略性用途的。你设计一个够用的习语,这样你们就可以一起做事情。我赞同我们能在房间里一起做的事情。以后我们可以走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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