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查洛夫斯基专访：悲剧的量子飞跃

导演介绍
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Andrei Konchalovsky，男，俄罗斯著名导演，编剧，生于1937年8月20日，莫斯科，前苏联（现俄罗斯），弟弟是著名导演尼基塔·米哈尔科夫（Nikita Mikhalkov，《蒙古精神》、《西伯利亚的理发师》、《烈日灼人》导演）。1937年生于莫斯科的艺术家庭，父母都是知名作家，原本立志学习音乐，最后进入VGIK学习电影。在学校结识塔可夫斯基（Andrei Tarkovsky），并担任《压路机与小提琴》、《伊万的童年》等片的编剧。
1965年远赴吉尔吉斯斯坦，以改编艾特玛托夫小说的方式，拍摄第一部长片《第一位教师》，当时就因为片中对苏联政权的能力采取模糊的态度而引起当局的注意。第二部影片《阿霞·克里亚契娜的故事》终于因为他对集体农庄（kolkhozes）不留情面与悲观的描写触怒当局，遭到国外禁演的命运。为了避免继续招引当局的目光，他再度选择改编屠格涅夫、契诃夫古典文学的方式拍片。直到1978才以史诗《西伯利亚之歌》一片获得戛纳电影节评审团大奖，晋身国际影坛。随后他移居美国拍摄各类型的影片。冷战结束后才又回到俄罗斯拍片，截至目前，已经十一次入围欧洲三大电影节并数次获得大奖。
采访正文
你是如何做到让我们对一个宣称自己是坚决的斯大林主义者的主角产生如此强烈的同情心的呢？
这个问题很直接！其实，本片可以看成我的电影《战争天堂》的镜像。主角是一个正直的纳粹：他喜欢契诃夫，会说俄语，会弹钢琴，英俊得如同天使，充满贵族气质，绝对无辜，同时也是……一名纳粹。

《战争天堂》（2016年）剧照
面对这种性格交织的人物，可以预想他的结局会很糟糕。问题就在于此：展示生活的矛盾性。但在艺术创作中，这很难，因为观众往往期望被告知谁是好的，谁是坏的。我想让观众来决定并做出道德上的选择。
我很高兴你没有把这部电影看作反斯大林主义或反苏维埃的控诉，而是看作一部拒绝把矛头指向好坏的作品。想一想麦克白：他并不是一个好人，麦克白夫人则是一个女巫！但在所有对麦克白的伟大诠释中，例如黑泽明的《蜘蛛巢城》中，他被视作一位君王。想想他是如何面对死亡的……这个角色身上的双重性是非常奇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