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利群:淹没的声音——克拉拉·舒曼引发的思考(6)
2023-05-21 来源:飞速影视
这样的生活节奏,何来时间作曲?
舒曼与克拉拉(来源:nl.wikipedia.org)本以为婚姻可以让两个人琴瑟和鸣,舒曼特意送给克拉拉一本纪念册,希望记录下婚姻日记(也有传记披露,舒曼还送了一本食谱,其意不言自明)。甜蜜的日子不过三个月,矛盾接踵而来。房间的墙壁太薄,只有舒曼不在她才能练琴。舒曼从来都支持克拉拉作曲,但时间有冲突,克拉拉只好避让。有时候不得不给舒曼誊写谱子,真是苦不堪言。在作曲这个“男人”的领域,女性无不面临挑战,在家要“轮值”,在外要面对业内的冷眼。练琴都不保证,何来时间作曲?而在她眼里,丈夫的职业生涯更重要。“我曾经相信我拥有创造的才能,但我放弃了这个想法:一个女人一定不想写作——从来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我应该期待成为那一个吗?”这是一八三九年二十岁的克拉拉写下的。这个世人所见的自供状,见证了她矛盾且脆弱的内心。
除了传统观念,自卑心理也不时出来作祟。当舒曼的三重奏问世后,克拉拉立刻忧郁起来,贬称自己的三重奏是“女人的玩意儿”“女人的伤感”。自惭形秽之下,觉得自己毫无作曲的才能。
其实婚前的克拉拉创作相当活跃,情之所到,舒曼也时有唱和。二十二岁的舒曼第一次听到克拉拉《跳舞的女巫》(Witch"s Dance),随即把这首曲子放入自己《活泼的快板》的开头部分。他曾写给克拉拉一首《 g 小调钢琴奏鸣曲》。视奏后,克拉拉不喜欢冗长的末乐章,于是推倒重来,写成速度极快的贝多芬风格的回旋曲。钢琴家拉拉·唐斯女士对此多有研究,指出在不少作品中,舒曼明白无误地将克拉拉的音乐短语变成共享的私人代码,“他们的音乐联系非常紧密,无法把它们分开”,“从一开始,他们彼此就深深地缠绕在一起,倾听和分享,咨询和合作。这就像他们创作的所有音乐带有两组基因一样”。
电影《舒曼、克拉拉与勃拉姆斯》海报(来源:douban.com)“一个女人一定不想写作”,这句话咀嚼再三,竟然读出了悲凉。其潜台词让人唏嘘不已。最近出版的一本传记和研究表明,舒曼有家庭暴力倾向,是一个虐待妻子的丈夫,虽然这种情形更多出现在舒曼发病的情形下。当此时刻,丈夫癫狂地向妻子索要鸦片酊,未成年的孩子们各种具体的需求巴望着母亲,女佣着急地讨着拖欠的薪水,什么样的女主人可以应对从容?舒曼去世后,冲突没有了,但克拉拉要独自负担整个家庭开销,四处奔波的演出不得已而增加,创作产量出现了可怕的减少,虽然有一些即兴创作(惜乎皆已散失),小型作品,包括歌曲,为家人和朋友的节日准备的助兴音乐。那样地力不从心,以至于她都没有心情给它们编号。演出、教学、养家,必不可少的应酬占去大量时间。三十六岁之后,克拉拉断然停止了创作(她活了七十七岁,也即放弃作曲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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