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稿148】无声的炸裂(2)
2023-05-21 来源:飞速影视
到了上学的年龄,父母把杜银玲送入当地的特殊教育学校,在那里她学会了打手语、读唇语,同时接受发音训练。不过只要离开学校,她最不愿使用的就是手语。即使年纪尚小,她也能从旁人对手语的异样眼光中接收到一种讯息:这孩子真可怜。
说到这里,杜银玲伸出右手竖起中指,“在手语里,这表示一般、中等,但在听人看来,这是个侮辱性的手势”。小时候,她的一位同学因为在与听人沟通时竖了中指,结果被人揍了一顿。
怕孩子被人看不起,同时希望他们尽快融入听人世界,很多听力残疾儿童的父母会从一开始就“狠心”把他们送入普通学校就读。
赵炎从小走的就是这条路。在家里,父母训练他发音说话;在学校,他戴着助听器努力读懂老师的唇语,下课后再借同学的笔记纠正或补齐听错听漏的地方。直到考上了天津理工大学聋人工学院,为了与那里的同学交流,赵炎才学习了一些简单的手语。
2016年,在一位共同朋友的婚礼上,杜银玲和赵炎第一次遇见了。当时,看到赵炎向同桌的聋人磕磕绊绊地比划手语,杜银玲心里直发笑,“错误百出”。后来杜银玲才知道,那天赵炎也注意到了她,“她打手语时,又自信又阳光”。
如今,和赵炎一样不能熟练掌握手语的年轻聋人越来越多。这一方面缘于人工耳蜗等辅助技术的进步和成熟,另一方面也与手语所背负的偏见有很大关系。
“不少人把手语称为哑语,其实哑语描述的是聋人不懂发声而发出的无意义的声音,是一种带有歧视色彩的称呼。”杜银玲说。
首都医科大学大二学生文彦是出生在聋人家庭中的听人。虽然从小成长环境特殊,但她坦承自从懂事起,每当父母在众目睽睽下打手语,自己还是会不可避免地觉得尴尬。
2006年,杜银玲考入北京联合大学特殊教育学院。一天课后,她与致力于研究“自然手语”的老师吴玲一同走在路上,老师突然问她:“为什么即使上了大学,聋人也总觉得事事低听人一等?”
“是因为我们学的知识难度更低一些吗?”杜银玲想了想回答说。
吴玲沉默了一会儿,停住脚步面对杜银玲说:“我觉得是因为手语的地位‘低人一等’。手语是聋人的母语,只有懂它的人多了,聋人的心声和诉求才会被社会用心倾听。”
打手语丢人吗?那个晚上以后,杜银玲决定试着对这个问题说“不”。
做手语翻译的只能是听人
大学一年级加入手语协会时,四川女生“透明”给自己起了现在这个手语名。透明是一位听人,因选择了特殊教育专业才接触到手语,“那时候,全专业的同学都报名加入了这个社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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