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彼察邦:我病了,想把脑袋里的球挖出来(3)

2023-05-21 来源:飞速影视
《记忆》剧照
为了寻找答案,杰西卡咨询了一位名叫赫尔南的音响工程师,他不成功的尝试只是强调了语言和生活经验之间的鸿沟(后来,当他似乎完全从故事中消失时,记忆和现实之间的鸿沟也被强调出来)。同时,与让娜·巴利巴尔(Jeanne Balibar)扮演的考古学家的邂逅以及到一个偏远的挖掘现场的旅行,象征性地将杰西卡的探索与哥伦比亚的暴力和殖民历史联系起来,这一点从未远离过表面。(在某个时间点上,一辆倒行的公共汽车让行人本能地争先恐后避开)。杰西卡 [与雅克·特纳(Jacques Tourneur)在1943年拍摄的《我与僵尸同行》(I Walked with a Zombie)中受折磨的妻子同名] 体现了一种非常现代的存在主义式萎靡,其在影片前半部分的城市景观中裹足不前,仿佛在多种意识状态中悬浮。“在这里,时间停止了,”一位女售货员对杰西卡说,她指的是一个冷冻鲜花的冰柜——这是对影片中时间性的恰当隐喻。
虽然阿彼察邦一直对他的每部电影的声音环境表现出独特的关注,但《记忆》是第一部关于声音的电影,甚至是它的驱动力。在开头的场景中,杰西卡躺在床上,被一种噪音惊醒,这种噪音将在她的旅程中一直困扰着她,最终将把她从医院、博物馆和城市的制度性空间带到蛮荒的丛林当中,又从一个具体的现实带入到一个身份模糊、年代交错的中间地带。在这里,她遇到了一个与音响工程师同名的中年人,他谈到了梦境、故事和他无法忘记的过去。他告诉杰西卡,“我记得一切”,杰西卡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了一种可能性,他也许可以解释她的恐惧和焦虑的来源。

阿彼察邦:我病了,想把脑袋里的球挖出来


《记忆》剧照
影片接近尾声时,在一个具有非凡力量的场景中,两人静静地相对而坐,背景音乐中出现了记忆之流,无数转瞬即逝的叙事线索穿过立体声场。在这一刻,阿彼察邦过去的作品中那些无法磨灭的影像在我脑海中闪过——《热带疾病》(2004年)中发光的牛魂;《能召回前世的布米叔叔》(2010年)中的红眼猴鬼;《幻梦墓园》(2015年)中的霓虹灯医疗诊所——每个都与特定的时间和地点有关,但它们改变人们对世界看法的能力是永恒的。《记忆》将这一想法向前推进了一步,超越了地球这一空间的限制,进入了一个更奇怪、更超现实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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