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帐篷,空地上三三两两的游客支起照相机,拍着星空(7)
2023-06-22 来源:飞速影视
回到帐篷,我仍在疼痛,被刺中处凸起了一块红疙瘩,小扎罗见状找来一包黑药末,以水调和敷上,渐渐地疼痛缓解了。我问起小扎罗那间寺庙,他答那是上绒布寺,桑杰喇嘛在那儿。我央求他带我去,他点了点头。
这次我的运气不错。我们俩踩着参差不齐的石阶上去,轻叩低矮破旧的屋门,门开处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站在面前,他穿着绛紫色的羽绒服,这件衣服显得陈旧而肮脏,积着灰尘和油污,勉强辨得出颜色。小扎罗说这是阿旺桑杰,上绒布寺唯一的喇嘛。我知道在藏区有这样的寺庙,寺庙里仅有一个喇嘛,他每天诵经、转经、朝佛,以虔诚的宗教信仰,迎来送往日出和日落。上绒布寺和阿旺桑杰恰是这样的情况。我坐在小屋的里头,桑杰和小扎罗并肩坐在对面,中间是一盘炉子,烟囱挺立,炉中烧着牦牛粪饼,炉上坐着锅,煮着酥油茶,丝丝缕缕的热气逃逸出来,竟是那么醇厚香甜。进门左手是一个四层置物架,依次摆放着锅碗瓢盆、高压锅、豆浆机、暖瓶等,看来这孤寂的一间寺庙,和下头那些帐篷旅馆一样,都通上了电;挨着置物架,两张藏式卧榻拼接在了一起,环绕了半边墙,我就坐在正冲门的榻上。
桑杰大概有六十多岁,清癯的脸庞漆黑如锅底,一脸皱纹好似绒布河谷的皱褶山,随意刀劈斧斫出的,一条条一道道嵌满对信仰的虔诚和坚定;他时而笑容绽放如格桑花,时而严肃冷漠似吹彻喜马拉雅山脉的寒风。不知为啥,说句不敬的话,我总觉得他有点儿木讷沉闷,这大概与他二十多年一个人栖身于这间寺庙有关。二十多年,七千多个日夜,桑杰每天熟练地生火炉、煨桑、面壁诵经、围绕着寺庙转经、朝佛,一件件做下来有条不紊,仅诵经就要一天三次,这些串起了他一天的生活,二十多年就这样静静流逝了。有信仰的桑杰在这个海拔最高的苦寒之地,没感到空虚,也没觉得枯燥,是落心扎根的信仰支撑着他苦苦坚守,也是信仰叫他从容面对每一个白天与黑夜的起承转合。桑杰是经历过繁华和热闹的人,他的家在珠峰脚下的定日县扎西宗乡,他小时候放过羊,长大后去拉萨朝过佛,上珠峰赶过牦牛,他成过家,有俩儿子,二十多年前毅然出家来到上绒布寺,一个人坚守寺庙至今。
一个人由简入繁容易,由繁返简却难,如果内心没有持续的定力、强大如磐石的信仰,桑杰根本做不到这样。
和小扎罗一样,桑杰也只会说一点点简单的汉语,但他清楚我想知道什么,他起身将我带到里面的一间小屋,这儿算是这间简陋寺庙的佛殿,四面墙壁上绘的全是壁画,内容是喜马拉雅山脉各个山峰和她们的护法神,其中就有珠峰和她的护法神。这些壁画鲜活生动,绘制它们的艺僧不辞辛苦地跋涉上山,一笔一画地绘制了它们,构图和色彩都得到了完美呈现,他们为此而感到荣幸,更视之为离佛祖最近的修行。许多酥油灯横成行纵成列地燃烧,明亮的灯芯如藏族少女的袍子,婀娜地纵身向上。桑杰引我来到与凹凸不平的地面齐平的一个正方形洞口前,洞口离洞内地面两三米,大小仅容一人上下。桑杰率先抓着洞沿,脚踩洞壁两侧突出的石坑,缓缓地下到洞内。这是一个狭小的天然洞穴,置身其中却直不起身来,需要就地蹲下或弯腰前行。四面崖壁森然,从洞外扯了电线入洞,此刻除了燃烧着的酥油灯,还有电子佛灯、节能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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