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作家·微刊|他日归乡已暮年(散文)(6)
2023-10-26 来源:飞速影视
受害者逆转为害人者,这次,堂哥被判刑一年。
再次出狱时,堂哥已经五十三岁,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这次,不仅没能证明自己,妻子在他再次入狱前和他离婚,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他。开餐馆之初欠合伙人的本钱还得还,没有钱没有技术更没有了年轻时充沛的体力,堂哥再也折腾不起,只得去做些薪资低廉的活。他先后给人做过保安,当过门卫,甚至给酸辣烫店里穿过串串儿。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年,堂哥靠勤劳的双手算是慢慢把账还上了,眼看着日子也渐渐好起来。可好景不长,命运似乎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堂哥。二O一六年,堂哥五十八岁,他的儿子在河北保定离奇出车祸死亡,肇事者逃逸。
六
“都怪孩子他妈,虽然对于孩子我也有责任,但主要怪她眼里只有钱,没把孩子教育好”他把孩子的死归结为孩子母亲的贪婪。
堂哥说在他年轻时挣的每一分钱都交给妻子,他到浙江开餐馆前向妻子索要车费她不给,自己是向外人借的路费,然后含着泪去的浙江。可到了浙江后妻子成天打电话管他要钱,从来不问生意如何,不问是否辛苦,是否顺利。他说他第二次坐牢的时候,妻子成天泡在麻将桌上,儿子才十二、三岁,她的妻子用一根绳子将儿子和自行车拴在一个卖气球的老头摩托车上,让老头骑着摩托车在前面跑,儿子骑着自行车被拖着跟。一路从贵阳经贵黄高速公路,到安顺市区去卖气球。
堂哥说这事的时候,我的心一直在揪着,脑子里全是那个在高速公路上被“拖”着飞奔的小小少年郎的画面。那些身边呼啸而过的车流,是否让它心惊胆寒,继而麻木?那一段走街串巷在人群中卖力吆喝,或遭人白眼,或饥寒交迫的岁月,那张稚气的脸,是否写满了无助和恐惧,终至冷漠?
可堂哥根本不知,孩子是什么时候迷上了赌博,而且不可收拾。听说,在河北保定,孩子第一次赢了上百万元,如果就此收手,他不会死。但孩子不满足,他回到家,用赢来的钱买了一辆车开着又回去了,他想要赢得更多,更多。却浑然不知自己是入了虎穴,上一次赢钱脱身已让对方愤恨不已,早想找他算账,不曾想他自己却送上门。
自然,这次去没有第一次那么幸运。刚踏进保定的土地,赌场上的交锋还未来得及开始,一场诡异的车祸就已发生。奇怪的是,车祸现场居然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肇事者无影无踪。
儿子的骨灰,最后埋在了老家。由于和妻子离婚后,儿子女儿都没跟他一起生活,前妻不让他参与操办儿子的丧事,更加重了他心里的伤痛。在儿子上山的那天,他买了几条烟,一路呜咽着,跟着送葬的人群把儿子送至坟场,亲自覆了几抔土,再向帮忙的人群鞠一躬,每人发一支烟后,不等仪式结束,不等儿子的坟墓垒完,他就孑然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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