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她的人生就是时代本身——《一百年,许多人,许多事:杨苡口述自传》展现一个世纪的家国史(9)

2024-06-16 来源:飞速影视
所谓“当讲则讲,不当讲则不讲”(何者当讲,何者不当讲)的问题,即使在私聊中也并不全然消失,但与接受采访之际,还是有很大的差别。“记者”这个身份对于杨先生有时有很强的暗示性,我非记者,忝为“小友”,天然“免疫”,也算是“得天独厚”。她面对的是一个倾听者,而我较少窥探的冲动反而让杨先生无所顾忌,无所不谈。作为一个“他者”,你不大可能有机会知道关于另一个人生活那么多的细节:不夸张地说,无数次有意无意的闲聊之后,我对杨苡先生一生种种,也许比她的家人、好友知道的都要多得多。
当然,这里也就有更多的地方,出现了可不可、应不应向“外人”道的问题。我总是希望杨先生多取消一些“禁令”,杨先生则在“说出去不好”与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之间犹疑。趋向前一种反应的情形多半发生在刚刚读完某个公开发表的部分(书中大部分内容在《读库》《名人传记》《南方人物周刊》刊登或连载过)之时。与读打印稿时相比,杨先生似乎觉得这个更有了“白纸黑字”的意味,不由便有一种下棋时“落子无悔”的慎重。趋向后一种反应则是在情绪渐渐平复之后,这时她会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有什么不能说?!我的做说客就在她的小循环之间间歇性地进行。于是对人戏称,杨先生与我之间陷入了艰苦的“拉锯战”。
我得感谢杨先生的信任:她不止一遍细细看了稿子,甚至不止一遍在上面做了改动,从一些内容的删除到人名、时间的订正,甚至包括语句的修改。但她又交待,你不改也无所谓。唯其如此,我不敢造次,取舍之间小心翼翼,以期不负杨先生授予我的“生杀予夺”之权。

这本口述所恃者,首在杨苡先生令人称奇的记忆力。杨先生自己对此也颇得意,常在回想出某个场景某个细节之后,不无自矜地笑问来客:怎么样,我的记忆力还可以吧?
岂止是“可以”?绝大多数人活不到这个岁数,到了这岁数的人,多半已是意识模糊,既或不是嗫嚅不能言,记忆与表达也是障碍重重了。杨先生犹能接受采访,一两小时娓娓不倦,且还有掌控局面之念,——要是有分龄组的达人大赛,我觉得她简直可以以她的记忆力做才艺展示了。除了家族基因之外,不知道这与她的自我操练有没有关系。
2003年杨先生跌了一觉,腿骨骨折,从那时起,她被迫成为一个更纯粹的“脑力劳动者”——因为真的足不出户了。近年卧床更是常态,看书看报看电视,还是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忆念旧人旧事,当然都属于脑力劳动。她对大脑的状态,也就特别看重。好多年过去,杨先生仍不能接受被人全程看护的状态,能自理的事不肯假手他人,独自下地行走也是经常性的,动作还快,不慎跌倒的事于是时有发生,至少我知道的就不下十次。幸而如她自况,现在已是“身轻如燕”,倒下又大多是原地慢动作,结果均无大碍。杨先生的第一反应往往是,糟了,脑子千万别摔坏了!检测脑子出没出问题的一大标准,就是看记性坏了没有。于是记忆力测试立马开始。某个人名想不起了,心下一沉:得,记性全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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