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扮男装,代弟从军的第二个年头,被调戍边疆(4)

2024-09-26 来源:飞速影视
她几次将手伸向腰间的布裹却又拿开,终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以一种虔诚无比的姿态解开层叠的包袱,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枚鸡蛋,并将蛋液润进我和谢槐安的唇缝。
鸡蛋啊鸡蛋。
你是生命的源泉,让因饥饿而萎缩的心重新有了活力。
将老媪的面容刻在心里,晕过去前,我想,恩婆,救命之恩,结草衔环,此生必报……
却再没有报答的机会了。
两个月后,我成为南安一家医馆的学徒,天不亮就要去山郊嶙崖采药,作为报答,谢槐安可以在医馆得到免费的救治。
悬崖并不好爬,我拖着长长的血痕下来时,已近酉时。正撞上一家丧殡,那里面葬的,正是我的恩婆。
南安要割给柔然,城里城外的百姓就要像牲口一样被迁出故乡。
朝廷来督事的官员说,圣上大德,已在内城给乡亲们准备了大片肥田,去了就分地分房子,还免两年赋税。
可金窝银窝,哪里比得自己的草窝窝?
没人愿意走。没人想走。
为了淮扬皇城的粉饰太平,宁可将边境十三城割给异族,换来心安理得的半壁天下,也不愿浴血奋战,撑棱起军人的脊梁吗?
金銮殿上的二相六部十七刺史,骨头竟都是软的不成?
我的恩婆,就是不愿离乡的万分之一。
前来清乡的官兵将她的东西扔出去,被褥衣服,散落一地,她坐在上面嚎啕大哭:「我不走,我不走——」
小兵怒道:「不走?不走等到柔然铁骑来了,把你们这群土客收作奴隶吗?你个老羡羊。」
恩婆激愤道:「我不走!也不做奴隶!」
拉扯间,推搡里,恩婆的头撞到门梁,撞出碗大的创。
血流在地上,流在门里,她咕哝一句:「死也要在家门口」,就这样,没了。
拉灵柩的是她孙子,一个十四岁、皮肤黝黑的半大孩子。
他抹了把额上的汗,对我说:「老子爹娘都打柔然死了,老子就不走。就算剩下一把子骨头,老子也要埋在自己的地里……」
我跪在地上,磕了三了响头。眼角有泪,无声滑落。
恩婆不懂,她一辈子住在这里,生于斯长于斯,怎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要把这块土地留给柔然,迁徙远方,成为再也没有家乡的孤魂野鬼。
我也不懂。
陈副将带兵进驻南安时,夹道欢迎历历在目。怎么才过了两个月,我们就从南安的希望,变成南安的恶痈,还是一块鸠占鹊巢的痈。
次日,南安镇民和清乡的官兵发生了大规模冲突。
农民夹枪带棍,半步不退,官民舞刀弄剑,威风凛凛。很快,带头闹事的十三个人就被擒获,被绑在马后拖行。而其中,就有恩婆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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