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彬:诗艺、时代与自我形象的演进(24)

2024-09-26 来源:飞速影视
绿叶茂密的森林中。我们听见泉流,树泻,泥土的呼吸,鸟兽虫鱼的呓语。一切纳入自然的节奏。
尘沙飞扬,天地昏暗。我们听见树林的呼啸声雷声,和低哑的喃喃,由高而低渐近渐远。林妖伏于地上。
林中火起,树木的黑色头发的显露,向上飘扬,红色的舌头也到处卷动。暗云还停留在半空,不能下来。我们听到倾倒的声音。林妖伏在地上,不能动转。当火焰把他们卷去以后,神出现在幕前。
“幕”所传达的是一种类似于舞美的火热氛围,其间的变化正显示了主题的进展。问题在于,诗剧体的探索显示了穆旦的诗学构想,但对于诗剧体这一形式本身,其态度却似乎有些含混。1947年3月,穆旦对《神魔之争》进行了重写——伴随着诗歌段落的大幅增删与修改,形式的因素也已大大减退:四个角色依然保留,几类明确带有戏剧体式的标识却被悉数删除。此即《穆旦诗集》所收录的版本。通行本《穆旦诗文集》简要地说明了该诗版本流变的信息,并注明“所录为作者后来再次修订稿”。[43]至于“后来”为何时,编者并未进一步说明,但此版与初版本差别不大,而戏剧体标识亦是不复存在。
其他两部亦被学界视为诗剧体的作品从未明确标识为“诗剧体”。推动诗情进展的是角色和主题章节的设置:《隐现》虽也角色(第二章),但更多地是通过“宣道”“历程”“祈神”三章的设置来实现。《森林之魅》的篇幅相对较短,设置了三类角色,“森林”“人”与“祭歌”,先是“森林”与“人”的多重对话,最后化为“祭歌”——《神魔之争》中那般炽热与激情被压制下来,改用一种冷静的语气来叙述,用“美丽”“梦”“空幻”“长久”等语汇,将一场人类与自然的灾难“翻过来写”[44],从而使得“死亡”与“遗忘”命题的诠释更加生动有力。对于两首篇幅较大的诗作,穆旦均进行了大面积修改,有理由相信这也是令其念兹在心的作品。
统观之,经由《神魔之争》等诗的修改所显示,形式成为了一个更为突出、但实际上并未引起太多关注的问题:尽管诗剧性质并未截然变更,形式因素却已大大减退,与之相应,则是诗歌主题的突进与情绪的外化——《隐现》的修改更为明显地呈现出这一倾向。根据解志熙的观察,《隐现》“是一首带有宏大叙事和深广寄托的抒情长诗”,“其创作的感兴缘起”是“基于穆旦1942年远征缅甸的痛苦经验,但它不是诗人战地经验的直接描述,而是痛定思痛的深长咏思和推而广之的历史反思。”“贯穿于全诗的咏思有两条线索,一是人类世界之显然的表象及隐蔽其后的真相,二是超验的神性之对人类的隐藏与显现。”“《隐现》无疑是中国现代诗中最为重要的一首长诗,其感兴的广度和寄托的深度都首屈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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