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大江健三郎的森林小宇宙(8)

2023-04-24 来源:飞速影视

纪念|大江健三郎的森林小宇宙


2015年9月23日,大江健三郎在东京举行的集会上发表讲话,抗议日本首相安倍晋三有争议的安全法案及其核政策。如果说川端康成获诺奖来自于一次错认,那么大江则来自于一次对错认的纠正。我们仍然可以以一组或许过于简化的对照来说明这件事。对于世界来说,川端的日本是暧昧的,而大江的日本则是反暧昧的。以性爱为例,川端的性爱是隔着旅店、屏风、好装、花言巧语,以及一具被文化“殖民”的身体的性爱;而大江的性爱是没有空间、没有距离、没有肌肤的性爱——但这并不是说大江的性爱更文明。按理来说,来自森林、农家、“不健康”家庭的大江才最需要暧昧,但大江不仅洞穿了暧昧,还将暧昧完全转移入反暧昧。这与其说是自我认证、超越,不如说是创造,前者仍在确凿的或想像的二元关系中,后者则清空自己,留给下一代。也正因如此,最后的作品《晚年样式集》落在了我与我们的关系。
大江文学不是符合阅读的文学,而是符合修订的文学——符合阅读的文学总占绝大多数,它没有太多风格,读者拿起书来不需多加努力就可以沉浸其中;相反,符合修订的文学总是太少,它总是打破读者沉浸的状态,为其设置障碍、赌局、虚张声势、不自主的错乱。面对这种强冲击力、强不确定感的作品,读者也很难做到像作者那样总揽全局(也许作者也不想总揽了),唯一的办法就是硬着头皮读下去,任由多几位运镜波动得“天花乱坠”,慢慢地,这些风力总会将读者带向一条航线。
在讲故事方面,大江几乎没有可循的参照摹本。他的故事总像是一首诗,而不像一个事件或者神话:在一首诗中,“隐喻”和本体会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构成对照关系,而不必创造出一种与现实的关联。具体而言,大江讲故事并不像他宣称的像广义的存在主义者们那样跨步到寓言或神话,也不像现实主义者那样循规蹈矩,大江不讲事件,也不讲重构了事件的情节,而只讲发生本身,就像讲述内在的水,而不讲述水的缘起于风波那样。
大江在世界文学的位置是尴尬的,他看似是晚来者,但又几乎是最早出发的那个。弗雷德里克·詹姆逊(Fredric Jameson)称,大江健三郎既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现实主义者,也不是一个真正的现代主义者,他只在早期篇目如《沉默的呼喊》留下了光彩的现代主义痕迹。不过,大江很像是一面给予“第一世界”的镜子,一个守卫“第一世界”的把关人:他或许重述了一切,但他也将问题改换了面貌。他不诉诸神秘主义,也不拘泥于“语言”,这主要是因为他总是那么小心翼翼,不让自己依赖自己所写,也不期待它有所完成,但正是如此,他为我们留下了一个开放的场域,读者可以任意进去其中,选取很多视角,读到面目不一的故事,或悲或喜,或brief或rejo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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