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着脑袋和脖子,我真的被植入芯片了吗?还是一切只是一场梦?(7)

2023-04-29 来源:飞速影视
当我醒来时,我躺在一辆轿车的后座上,身边是那个灰黄色的书包,此时的天色已经大亮,不,这并不是白天,仿佛是俄罗斯小说里的白夜,天边闪烁着诡秘的霞光。司机是个戴蓝帽子、白手套、黑墨镜的大胡子男人,他见我醒了,掐灭了手中的香烟:“主任让我送你回芦镇。”
我摸着自己的脑袋和脖子,我真的被植入芯片了吗?还是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车子启动的一瞬我一下子坐起来,因为我看到了窗外的一个人,没错,就是三木,双脚垂在自行车两侧的男孩三木,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眼神盯着我,虽然我们隔着一段距离,可我知道那个眼神意味着什么,这正是绿眼镜“主任”眼神的发端,那里面凝结了某种纯洁的愤怨,也可以说是宽恕。泪水顺着我的脸颊往下流淌,我知道我已经“背叛”了三木,尽管这并非我所愿,尽管我是和三木自己一起“背叛”他的,不仅是我,还有婉英,阿毛,还有那对老夫妇(我确信他们曾经在芦镇生活过),还有真庐里所有的人……
汽车在路上飞驰,我闭起双眼,尝试让自己回到刚才的梦境,坐在三木的自行车后面飞驰过原野,荒漠,森林,花园的梦境……可一切都是徒劳,我又想起我答应过宛停小姐,会和她一起去洗澡(在我的那篇《男孩三木》里,不满她对三木态度的我一直没有和婉英和解),那不是婉英,不是真实世界里的婉英,真实的三木、婉英、阿毛,也许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他们的消息,都不会和他们再相见,他们也许还在芦镇,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回芦镇,但,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终于回到了芦镇,可当我下了蓝帽子司机的车后,我发现我并没有到达芦镇,我站立的地方是蒲镇的车站,就是我刚刚走出地铁口,准备打车的地方。依旧是沉寂的夜晚,没有星星的夜晚,灯火稀零的郊区的夜晚,没有意外,没有奇迹。我想走到大马路上去,突然就看见灯箱后面的大树底下停了一辆自行车,孤零零,冷冰冰,像是被谁随手抛弃了的。我径直走过去,扶起车把,车篓里有个书包,灰黄色的,里面空空如也。我推起自行车,蹬上去,平衡了一下身体,双脚开始上下踩踏。我就在这萧瑟夜风的吹拂中,骑着这辆吱嘎作响的旧自行车,往芦镇的方向而去。我过了一条马路,又过了一条马路,冷不丁差点撞上从马路对面飞奔而来的一个人影,是那个戴蓝帽子的大胡子司机!他像是奔跑了好长一段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朝我喊道:“××死了!”
他喊得太急,我听不清是谁死了,那两个字隐约像是“三木”的发音,我想回头找他,可他早已消失在夜色之中,只有来去奔驰的车辆“刷刷”而过,旋舞在夜空中的落叶带走了那两个未知的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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