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着脑袋和脖子,我真的被植入芯片了吗?还是一切只是一场梦?(9)

2023-04-29 来源:飞速影视
我喝了几口牛奶,将润喉片拿过来说了声谢谢(我的脸在发烫吗)。从对面伸到碗里的包子上的手指纤长,上面的茧子很明显,但不失为一双优雅的手。那目光里狡黠的稚气半分未变,连同那点邪邪的痞气。这是三木,真的是三木,是我设想中的三木,还是那个存在于我小学岁月里的作为我创作原型的男孩?
真庐的那个主任……是你吗?
我这么没头没尾地问了出来,三木咕噜咕噜喝着牛奶,差点被呛了一口,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掺杂了忧郁、郁闷甚至不耐烦的神情。我知道他是个敏感的人,从小时候起就是,但我不觉得他脆弱,他其实很有主意。大概很多人说他“阴”,阴沉?阴险?但在我眼里他就像真庐的主任披挂的一身鹦鹉色,他身上暗涌着明亮与热烈,一旦爆发便会不可收拾……可他为什么会变成真庐的主任,戴绿眼镜的冷漠主任,而不是他身上的色彩本身?!
真庐?什么真庐?
三木已经放下了牛奶杯,掏出一支香烟来,打火机点了又点,最后还是放下了。
我得走了。
他猛地站起身,风一样地抄过那把吉他,三步两步走到门口,突然又回过头来,幽幽地看了我一眼:“你的书包,别忘了。”
背吉他的三木骑着单车,驶过了我家。他就这样,骑着单车驶出芦镇吗?
打开那个灰黄色的书包,里面除了一张照片,什么都没有。看到那照片的第一眼,我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那上面的背景是一爿白色建筑群,是我梦中的真庐吗?像,又不像。因为这些建筑都是扭曲的,呈现出奶油似的溶解状态,让我想起达利的名画《记忆的永恒》。照片上的几个人都像是在太空舱中漂浮着一般,角度诡异,仿佛处在多维的平面中。有戴绿眼镜的男人,穿粉红色背带裤的女孩,留着爆炸头的博士,还有一个人,看不清性别,看不清年龄,看不清相貌,只有背上的那个灰黄色的书包,异常地显眼,我知道那是我,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知道,那个“我”是谁,另外的那三个人,又是谁。
我将照片翻过来,发现背面写了一行字,当我想看清那上面都写了什么时,照片从我的手心里一跃而起,似一只透明的蜻蜓,飞出半敞的窗外,飘上了秋日清朗的天空。
真的结束了吗?与男孩三木重逢的夜晚。还是从来都不存在?
我拾起了三木留在餐桌上的那个打火机(这是唯一能证明三木确实来过的物事),正面刻了一个骑单车的少年,他双手脱把,正高举着一把锃亮的小号卖力地吹。我在《男孩三木》的结尾写过坐在围墙墙头孤零零吹小号的三木,不同的是,我现在面对的少年没有默默流泪,我觉得他很敞亮,很快活,就像我一直希冀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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