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凝视深渊的少年，最终都变成了恶龙，只有他在龙尸上种满鲜花(6)

追求解脱而找不到出路，热爱生活而又不知何所依凭，始终在如来佛的掌心里翻跟头，这就是波德莱尔深刻的悲观主义的根源，正如他在诗中所写的那样：“我迷失在这丑恶的世界上，被众人推搡着，像一个厌倦了的人，往后看，在辽远的岁月中，只见幻灭和苦涩，往前看，是一场毫无新鲜可言的暴风雨，既无教诲，亦无痛苦。”
不过，波德莱尔的一生虽然悲惨，但他的一生也是反叛的一生，无论身在何处，受到何种磨难，波德莱尔终生都在向往和希冀中度过。但也归功于此，他才能拥有那令人羡慕的、敏感而精细的艺术鉴赏力；才能化腐朽为神奇，把一切肮脏、悲观或是旁的什么东西，统统升华为诗；才能让他的诗句呈现出一种撕裂的疼痛和高贵的绝望！
作家毕飞宇曾经讲过这样一件往事：“我特地去看望了波德莱尔的墓，很有意思，除了那些散落的诗句之外，还有一个粉红色的乳罩，就那么放在那里。想想吧，一位女士，她来到了波德莱尔的墓前，也许是动情了，想献上一点儿什么，她一定知道波德莱尔好色，干脆把自己脱了，献上了她的乳罩。我觉得这是一次很特别的祭奠，充满了浪漫和现世的气息，它让你坚信，波德莱尔还活着，在地下室。”

对于波德莱尔而言，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纪念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