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通识·学人疫思|郁喆隽:疾病、灾难与科幻——哲学反思(4)

2023-04-30 来源:飞速影视
流行病直言不讳,提出了疑问:我们需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去拯救少数人吗?功利主义者可能会毫不犹豫地舍弃“少数”来拯救“多数”。《卡桑德拉大桥》(The Cassandra Crossing,1976)中被感染的列车就是这个“少数”,美国上校决定牺牲他们。《极度恐慌》(Outbreak,1995)中,总统和军方不惜使用空气燃料弹来“闷死”整个小镇上的活物。壮士断腕从不是腕的决定。壮士也不是章鱼,有很多腕可断。每个“疫区”都可能成为被牺牲的“少数”,而没有人想成为“代价”。康德站在暗处小声说:人是目的,而非手段。
网飞的连续剧《王国》(第一季,2019年)提出了一个政治哲学的问题:当国王已经成为丧尸,他还有正当的统治权力吗?国王固然有两个身体,但此时不是断腕,而是枭首的问题了。如果某些有机体的部分不能忠诚履职,它们不但对整个肌体无益,甚至肯能反噬其他健康的组织和器官。这是功能主义不愿看到的功能。在此意义上,疾病需要治疗。治疗必定来自外部。治疗不是自愈。
防疫的反乌托邦
很多虚构作品在开头处会标明“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其实对灾难片来说,更合适的是用“勿谓言之不预也”。2011年的影片《传染病》(Contagion)在SARS之后,给出了一个教科书般的“神预言”——国际旅行的零号病人、中间宿主蝙蝠、气溶胶传播、R0(基本传染数)、民众抢购双黄连、方舱等悉数登场……尽管众多大牌明星(玛丽昂·歌迪亚、马特·达蒙、劳伦斯·菲什伯恩、裘德·洛、格温妮斯·帕特洛、凯特·温丝莱特)组成了超豪华卡司,但是任然因为题材缘故变成了一部冷门佳片。影片充满了讽刺,即便最终研制出了疫苗,发放给民众的时候依然混合了部分安慰剂。
虚构本身就具有防疫作用。在微博上读到一段话:有人曾经向托尔金抗议,认为他的书中描写的了太多的邪恶。托尔金回答说:“一本不涉及邪恶的书,乃是一本邪恶的书。”因为它会使读者误解整个世界。尽管人们对医闹深恶痛绝,但是对虚构的疾病灾难作品也讳莫如深。一个社会大概不会因为反乌托邦而解体。反乌托邦一遍又一遍地将人们难以想象、又无法接受的可能性呈现出来,创造出一种令人不适的未来。反乌托邦就是警示,是预言,是告诫。相反,一个缺乏反乌托邦想象的社会,就是一艘解除了警报的泰坦尼克号。对反乌托邦来说,正能量就是蒙汗药。
疾病成为了一面照妖镜。《盲流感》(Blindness,2008)设想了一种致盲的流感——它虽然温和而且一段时间后会自愈,但病愈的人发现,社会要比肌体更容易崩溃。以传染病为题材的策略游戏《瘟疫公司》(Plague Inc.)虽然设定荒诞——要感染全人类,却浓缩了整本流行病学的教材。而韩国影片《流感》在视觉冲击上抵达了巅峰——在致命流感流行的城市中,由于来不及进行甄别,军队动用大型机械在体育场中焚烧尸体,其中还夹杂着活着的重病人……反乌托邦将惨绝人寰的“人间地狱”摆在你面前,就是为了避免地狱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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