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微光:作家李兰妮在精神病院的日子(5)

2023-04-30 来源:飞速影视
李兰妮曾两度住进精神病院,住院期间,她接受电击等物理治疗,并接触和记录了各种饱受精神疾病困扰的病人。 (受访者供图/图)
“谁会祝福并尊重一个精神病人?”
李兰妮住过的北医六院,是中国最好的精神病院之一,床位紧俏,每天都有病患排队等候。李兰妮见过两三个病人家属,哭着恳求医生收下病人,哪怕没有床位,睡在医院的过道,“女儿要自残,我们根本看不住她”。但是,在他的前面还有三十多个病人等待床位。
未住进北医六院之前,李兰妮曾短暂探访,当时遇到一位中年护士。李兰妮提出住院的想法,对方回复“没有床位”“没有淡季”,李兰妮坚持问几月有床位,这一次得到的回复是“大年初一”。直至入院当天,办好手续却进不去病房,原因是有住院病人不想离开。
李兰妮曾想,平时自己在科室看病,难得与医生多说几句话,住院会不会和医生们多聊一些?惠爱医院的早期干预区,病人有八十几位,但是医生却寥寥可数,根本无暇与病人多交谈。“中国的精神病院少,精神科医生也极其缺少。”李兰妮对南方周末记者说,“我之前看过一些数据,绝大多数乡镇没有精神科医生,精神卫生教育起步晚,很多医院的精神科医生也是半路由其他科室转入,没有接受过系统学习。”
“那些能进精神病院的病人,已经算是有一些资源了。”李兰妮曾看过大量的报告,很多抑郁症病人没钱治病和住院,“下岗工人、校园贫困生、接受救济的人群、农村留守妇女儿童、空巢和孤寡老人,是抑郁症高发群体”。李兰妮在书中提到,“大约两亿七千四百万从农村到城市打工的农民,精神健康问题多,如抑郁、焦虑、自杀等,但是他们的就诊率不到十分之一。”
一份由黄悦勤领衔的《中国抑郁障碍患病率及卫生服务利用的流行病学现况研究》表明,在精神卫生专业机构就诊的抑郁障碍患者中,仅有7.1%的患者得到了充分治疗;由于多数抑郁障碍患者未到专业机构寻求帮助,因此仅有0.5%的患者得到了充分治疗。
“精神病院”“精神病人”至今仍未被全社会广泛接纳与包容。精神病患者羞于在人前承认自己的疾病。在早前的一次直播中,黄悦勤讲到抑郁病调查时的困难,“社区调查高血压,大家都撸着袖子给我量,糖尿病也不怕抽血,非常踊跃……但是(精神病患者)担心别人知道,说自己没病,而且谁也看不出有问题,甚至自己都觉得没问题,我不就是睡不好觉、干什么没兴趣,怎么就是病了?”
“第一,这个病是能治的。第二,早早治疗就早早变好,是有希望的。我的亲身经历告诉大家,现在精神病院无论管理,还是治疗都比以前好多了。”李兰妮对南方周末记者说,“不过住院之后,病耻感和自责感其实变得更严重,周围人知道你去住院,首先就觉得你肯定是疯了,不然为什么医院会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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