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世的有限与超越——《纳尔齐斯与歌尔德蒙》中的世界理性(5)
2023-05-01 来源:飞速影视
与之相反,歌尔德蒙正是一个完全活在现象中的人,他反而觉得非形象的思想才不可思议。在他看来,切近与遥远、熟悉与陌生之区别是根本的,他的世界始于周遭,其余一切皆是从此时此地延伸出去的。视角或透视法产生的近大远小绝不是一个幻觉,流浪汉只与切身之物打交道,而有产者的财产是一种抽象的法权关系,当这种“外在于人的东西”反过来支配并限制了人,出现了“异化”,歌尔德蒙就逃离了它。马克思要以创造和享受而非占有的态度对待物质,正是因为创造与享受是直接的,而占有是抽象的。海德格尔反对以技术态度对待物,而技术态度也是抽象的。抽象的关系是世界理性所陌生的(共产主义的底层逻辑:当开端的创造和终端的享受不协调,一定是中间抽象的政治经济环节出错了)。歌尔德蒙从未走入抽象概念的世界,他会赞同尼采:如果将永恒不变等同于真理,将转瞬即逝等同于假象,那么“假象比真理更有价值”。
作为雕塑家,他也会赞同尼采对希腊人的赞美:“知道如何生活:勇于停留在表面、褶皱、皮肤上,崇拜表象,相信形式、声音、词语……希腊人是肤浅的——出于深刻!”
无论是纳尔齐斯抽离于诸现象的概念理性,还是歌尔德蒙的世界理性,都日用而不知地运行于我们的生活世界。经由永恒的理论静观而达到的,和受转瞬即逝的契机所启示的,都是人类共同的生活形式——逻辑与爱欲、无限与有限、永恒与瞬息。一边是追寻真理的灵魂的浩瀚超拔,另一边是横渡存在的午夜荒原的勇敢坦荡。纳尔齐斯所代表的概念理性已经能提供我们所需的一切知识和正义,世界理性又有何重要?正如歌尔德蒙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没有她人就不能爱,没有她人也不能死。海德格尔将形而上学历史解释为对存在的遗忘史,并试图寻找“另一种”思的形态,或“非形而上学的思”。然而海德格尔亦无力寻回它,只能在荷尔德林的诗中隐约听见它的呼唤,甚至对其命名也只能是否定性的“另……”或“非……”,这仍是经由区分给出的抽象规定。同样精于区分之道的纳尔齐斯也只能告诉歌尔德蒙:
你和我是不同的,你遗忘了你自己!而歌尔德蒙必须离开修道院,用一生去找回他记忆中的母亲——世界夫人——直到死去。
(关于世界理性的讨论详见作者新书《大地上的尺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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