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未了｜同在屋檐下(3)

老人喜酒，却不多饮。我便一捆一捆买回牟平老白干。老人睡眠少，每天早起热好饭菜，顺便煮几个鸡蛋，有时候他下地早，吃了馒头和剩菜，留在锅里的肯定是我爱吃的饺子；有时候我来不及吃饭，他就手举着鸡蛋，撵到街门口，非让带着饥困时候好垫补！这老头，简直就像我妈一样唠叨！

刚怀孕时，我吐得昏天暗地，想起远方的孩他爹我就掉眼泪。公公却顾自点上一支旱烟，蹲在家门口，边吐烟圈儿边念叨：“我说呢，家门口柿子树上的喜鹊怎么老叫唤！”从此，锅台上不是放了几粒山楂果，就是放了几个酸杏……
儿子出生，家里又添了一张嘴。公公又出去打零工，赚回115块钱，他留15块，整的塞进我手里，添补家用。
爱人休假，回家跟我妈一起洗尿布、伺候月子。抽空还上山，砍回冬用的柴草，堆满了柴房。干了一天活儿的公公，拖拉着鞋进了家门，看看孙子，疲惫的脸上便灿然成花；看看爱人磨起水泡的手，心疼的拿毛巾给他擦汗；爱人一边给老爸捶着肩，一边说，“爸，歇歇吧，钱够花，别出去干活了啊……”

三
年后，公公找了匠人，在院里打了一口井，翻新了东厢房，改造了院子西边的旱厕和柴房，拉起来一溜西平台，并把街门口全用红砖套起，立起了花墙，两扇大铁门刷了银漆，锃亮锃亮。读大学的外甥回来看了说，小舅家现在像个大庄园一样，真气派。南屋家婶子直竖大拇指：“啧啧，这个小媳妇过日子可不简单，三年功夫，差不多这盖起一栋房啊！”呵，婶子哪里知道，为了达成第一个“五年计划，”我硬是逼着自己“零存整取，”不到月底我是不敢动着钱，可不敢跟同事那样不时给自己添件时兴衣物。不得已时，我还去西屋老太家借过钱。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