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女人》:一种中产阶级式的性别秩序想象(5)

2023-05-20 来源:飞速影视
图6
预设中产阶级的叙事前提,决定了《致命女人》不可能被女性主义者奉为圭臬,也不可能将社会全体女性凝聚在同一面旗帜之下。然而,从其他侧面重新审视这部流行文化作品,它又宛如镜像似的折射出当前中国女性主义面临的困境。正如我们观赏《致命女人》时常常忽略的,我们经常忘记性别讨论中的阶级视角,以至于观点脱离实际。阿普菲尔·马格林(Frederique Apffel Marglin)认为,西方女性解放的概念是西方工业社会的产物,不适用于第三世界国家的女性。在信息社会具有相当话语权、有条件参与到所谓网络骂战或讨论中的多为受过良好教育、单身、年轻的城市女性或学界女性,她们正在争取既得生存权、教育权、工作权之外的更多权益,而真正受男权压迫最深的、收入微薄、教育水平低下、位于社会最底层的农村妇女却仍是沉默的大多数。
因此,对《致命女人》这一爆款电视剧进行文化审视,必须强调阶级视角,否则我们将忽视受众属性,误将其视为一种先锋性的表达。它只在中产阶级群体中引发强烈影响,面向的是统计学意义上的、具有消费能力和消费欲望的年轻女性,也就是资本家将“三八妇女节”强行改造为“女神节”的适用人群。从“妇女”到“女神”,从真实的受害者到精致的矫饰者,一切造神运动、一切权力的获得都来自于消费的力量。
二、重述与回避
按照拉康对弗洛伊德主体理论的修正,男性的成长以女性为差异性的他者,女性在男性眼中是被阉割、不完整的形象,如果男性不能超越俄狄浦斯情结,就会受到“父之法”的威胁,这种恐惧一直持续到男性成年之后,造成深根蒂固的阉割焦虑,拉康认为,解决焦虑的途径之一就是将女性物化为欲望的客体,通过凝视来缓解恐惧。戴锦华将男人对女人的爱与恐惧并存解释为“男权文化的内在张力与矛盾”,在影视作品中,女性形象大致为类型化为两种形象——象征欲望客体的“情人”形象和象征俄狄浦斯情结的“母亲”形象。
《致命女人》的成功之处在于,它有意识地扭转了看与被看的传统性别秩序,把女性身体展演的画面减少到最低,相反还设置了满足女性观众性幻想的少年形象(萨蒙妮的年轻情人汤米)。遗憾的是,它并未彻底摆脱女性形象类型化的叙事方式,男女主人公化解婚姻矛盾的方式是后者回归理想的母亲或情人形象,或者除掉“红颜祸水”。
以第三个故事为例,影片毫无新意地刻画了一个真正的“致命女人”。女主角泰勒将性伴侣捷德(如图7)带回家中,然而在捷德的引诱和欺骗下,男主角迅速沉迷于捷德而选择背叛多年的夫妻情深。捷德拥有魅惑的脸蛋与身材,对男主角产生巨大的性张力;她性格神秘,变幻莫测,捷德刻意隐瞒了自己的过往,使男主角更加好奇;同时她诡计多端,心狠手辣,道德感沦丧,为追求私欲不惜杀人解恨。捷德的人物设计契合“蛇蝎美人”的性想象,后者源自于20世纪40至50年代的黑色电影,开山之作为德国导演弗立茨朗格指导的《马耳他之鹰》,在这种类型片中,女人常与财富、罪恶及神秘的死亡连在一起,具有不可征服的性魅力,力图把男人吸引到自己的圈子里来。与黑色电影的通常结局相似,“蛇蝎美人”捷德最终被杀,从根本上解决了男性的阉割焦虑,同时泰勒原谅丈夫,主动提出回归一夫一妻制度,使故事走向和谐完满的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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