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星如:人工智能艺术,最好讲也最难讲的故事(6)

2023-05-20 来源:飞速影视
郭城,《一个被恰当重塑的过往》(2017),影像装置。今日美术馆供图
克里斯蒂安·米欧·洛克莱尔(Christian “Mio” Loclair)的作品《自恋者》(Narciss)则是一个不停审视自身存在的人工智能程序,利用谷歌的Tensorflow框架搭建完成。该实验将数字身体的自画像转化为抒情的猜测,并将图灵的模仿概念与叙事身份概念相结合,完成了一场关于数字意识的表演。作品不断通过一面镜子观察自身,并用自己所搭载的图像识别程序不知疲倦地“识别”自己的各个物理组件。
而郭城的雕塑作品《琥珀》(Amber)和影像作品《一个被恰当重塑的过往》(A Felicitous Neo-past)都回应了人类世本身的短暂性。艺术家在位于阿姆斯特丹西北的一块二战后填海造出的土地上,通过“挖掘-筛选-清理-回填”的方式创造了一块面积1平米的穿透人类纪地层的“无人类痕迹“的土地,并由此制造了对人类纪地层的一个干预(intervention)。而这一平米的存在本身,也成为了一个“没有”人类信息的时间胶囊和一个悖论。
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史蒂芬 · 温伯格(Steven Weinberg)在《终极理论之梦》(Dreams of a Final Theory, 1992)中,曾描述过所有的世界解释箭头都是“朝下”的;牛津大学物理学家戴维·多伊奇(David Deutsch)在《无穷的开始》(The Beginning of Infinity, 2011)一书里,则对“任何过程的可计算性”确凿不疑。抛弃了人类视角的机器观似乎将我们引向一个符合“底层”崇拜的领地,一个由数字、字节、模型、进程和测量所统治的被技术可供性所隐去的运算世界。“从无限小到无限大,不仅逃脱了粗陋的人类感觉的把捉,而且逃脱了为了使感觉更加精细而制造出来的庞大精密器具的把捉。”(汉娜·阿伦特,《过去与未来之间》)。这恰是岌岌可危之处——把对世界的认知交由纯粹抽象与中立的计算性(computability)托管,也是对自然心智与感官经验的主动遗弃。
“机器人间”是想象中人类与机器之命运的缩影,是对“人类/后人类”之间光谱的探寻(也是对二元割裂的拒绝)。“人”是“置身其间”的,信息与实体的丝连尚未绷断,人类与机器共处的情态仍交织着荒诞与丰满。如果交叉层叠的运算结构正在不断消隐,直至人类对机器“用而不知”,再无痛感。艺术家或许可以让它们重新浮出水面,审视消隐中被遮蔽的错漏与偏见,向外建立更多想象式的关联,向内挖掘更多隐秘的故事,像小说家也像记者一样,重新“环环相扣地理解世界”,回到一个有生命可言的“机器人间”。 
(原载于《信睿周报》第10期)

相关影视
合作伙伴
本站仅为学习交流之用,所有视频和图片均来自互联网收集而来,版权归原创者所有,本网站只提供web页面服务,并不提供资源存储,也不参与录制、上传
若本站收录的节目无意侵犯了贵司版权,请发邮件(我们会在3个工作日内删除侵权内容,谢谢。)

www.fs94.org-飞速影视 粤ICP备7436951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