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永明×鲁敏×淡豹×余雅琴:梦境是创作的取景器(6)
2023-05-20 来源:飞速影视
从中国传统儒家的角度,大家都会觉得对金钱应该超脱一点。我一直对这个观点持怀疑态度。
我们应该尊重商业、经济和契约。虽然我不是消费主义者,但我觉得物质是一个社会运转和上升必要的阶梯。这个“尊重”的意义不是我爱钱,而是我觉得需要有人从事和金钱商业相关的工作。这和从事文学艺术一样伟大。
从个体来说,我对金钱这件事情持有一种很有趣的态度。《梦境收割者》里有一个是故事叫《赵小姐和人民币》。我有个好朋友,她母亲年纪非常大了,退休以后她母亲去清凉山捡毛栗子。因为毛栗子一掉下来就会被退休的人捡光,所以这位老太太就在树下等毛栗子掉下来。
她描述的这个画面,让我特别震动。你会在同一个时代的同一个时间单位里,看到人和金钱商业关系的巨大落差。有人可以坐着等毛栗子,也有人同等时间挣了几个亿,而你既没有那么重要,也没有那么不重要。我希望大家对金钱的关系可以放松一点。
在最后一篇小说《写生》里,我写了一个大家都熟悉的诗人。这篇小说在现实中其实是有原型的。
有一年我们在南京举办了一个特别有趣的慈善拍卖会。在这个慈善拍卖会上,艺术家、诗人和画家作为慈善家参与拍卖,富有的商人们则来购买他们的产品,比如商人购买一个诗人,诗人就给他上几节诗歌课,商人购买一个画家,画家就给他定制肖像。这场慈善拍卖会以非常奇怪的混搭方式强行让艺术和非艺术的商业从业者产生了连接。
在《写生》里,诗人给女商人上课的时候,他们坐下来开始牛头不对马嘴地对话。我认为商人和艺术家的关系不是我们想象中的势不两立、充满隔阂,所以我让他们进行了一些看上去有点滑稽,细想一来有点悲伤的对话。这是我想象之中商业和艺术的关系。
现在公共空间参与艺术的人来自非常多的行业和领域。他们在以某种方式靠近艺术。虽然艺术家还是会穷病而死,但是它并没有斩断艺术通往每个人的通道。这不一定会改变艺术家的处境,也不能改变艺术在当下的尴尬,但是还是以某种方式到达了非艺术人的心中。
翟永明:
我读的时候以为《写生》里面的拍卖是虚构的,结果竟然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艺术卖出去可以想象,但我无法想象诗歌也是可以买卖的。
我不是说诗歌不能跟商人达成这样一种连接,但不一定是这样的一种方式。因为诗歌和小说比较起来略有不同。我觉得诗人对诗歌的定位也不是用来维持生活的。
诗歌是比较特殊的纯精神性的东西。如果商业介入诗歌,可能也是一个非常好的事情,但是如何介入,用什么样的形式来呈现这样的一种连接,是一件需要被讨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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