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夫·博纳富瓦:一首完整的诗,为了更有力地捕获所爱,会永久求索挣脱这个世界
2023-05-21 来源:飞速影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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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诗与希望,我本想把二者结合起来,我几乎想把它们视为同一。但这却是一条歧途,因为诗有两类,一类是虚幻的、骗人的和致命的,就像希望也分两种一样。
我首先想到的是全然拒绝。当我们说起某个遭到不幸打击的人而要“克制自己”的时候;当我们要对某种存在的缺席、对愚弄我们的时光、对形成于我们内心的鸿沟——甚至是到场的或谅解的鸿沟,我不知道是哪一个——发起挑战的时候,我们就像抵达某个保护地般抵达了话语。词语有如其命名之物的灵魂,是其完整的灵魂。若从其客体中剔除了时间和空间这些被我们剥夺的范畴后,其自身的负担减轻,便能在不戕害其珍贵本质的同时,把我们渴望的东西交还给我们。正因如此,但丁(注1)才把他所失去的命名为贝阿特丽采(注2)。他在这唯一的词语上唤起他的观念,要求节律和韵脚尽可能使用一切庄严的语言方法,以为其搭建起一座平台,建造起一座它可以到场、可以不朽和可以回归的城堡。一首完整的诗,为了更有力地捕获所爱,会永久求索以挣脱这个世界。这就是诗为何会如此轻易地变为——或相信它会变为一种认知的原因,因为焦虑的思维会与其自然属性分离而将自身禁锢于绝对之中,只能靠类推去理解事物之间的关系,并热衷于标记出它们之间的“应和”关系及其和谐之外的、毋宁说是幽黯而交互的痛苦。
这种认知是怀旧之情的最后一个屏障。它在失败后来到诗中,能确认我们的不幸,但那种模棱两可——那是它骗人的诺言——却要当着我们的面维系住失败的现状甚至未来的状态,而这一未来却是我们苦苦守望却又迷失了的。兰波那首最具“幻想力”的诗《记忆》(注3)所传达的便是这样一种精神:
这忧郁的水之眼的玩具呀,我拿不到手,
呵不动的小舟!啊!太短的胳膊!花儿
既不是这朵,也不是那朵……
呵不动的小舟!呵太短的胳膊!在他的自白中,我听到这热忱的声音再度沉寂,摆脱了对这声音熟知或深信的一种自我观念,那是它的本质,是它神圣的一面,是弱化了的切身感受。在本质的诗的城堡中,当虚弱以如此范型、如此纯粹的方式坦承它再也不渴望迷失时,灵魂便摆脱了尘世的羁绊并希望藉此获得救赎。
这首诗是忘却了死亡的。但人们仍心悦诚服地赞叹说这诗是神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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