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似水年华》:时间不逝,圆圈不圆

2023-05-21 来源:飞速影视
本报记者
李舒扬 中国语言文学系2017级本科生
普鲁斯特是一种光。
这种光,类似从北国季节嬗变的夹缝里挤进来的暖阳,“像一首歌用高八度的尖音演唱一样”;类似午睡醒来时窗帘上荡漾的衍射条纹,仿佛身处游泳池的底部;类似黄昏时分斜斜转动的光柱,胶质般凝结了尘埃、木叶,以及当时当地转瞬即逝的情愫。
穿行在这样的光线中,好像再不动笔,秋阳里残留的山楂花香、橘子汽水的酸凉、巴尔贝克“纯净、天蓝色、带盐味的空气”就将飘散殆尽,只留下马塞尔站在香榭丽舍的寒风中,等待他以幻象搭建出的、注定消失的爱人。

《追忆似水年华》:时间不逝,圆圈不圆


寄居在“大教堂”中的手艺人像卡夫卡把自己闭锁在“地穴”里一样,普鲁斯特把自己封印在了他建造的大教堂里。
几乎每一位评论家都会谈及普鲁斯特的充满激情的脆弱和异乎常人的敏感,以及这种特质的根源——疾病。茨威格直接以“悲惨”二字形容普鲁斯特的生活:由于自九岁起便时时发作的哮喘,他“白天精疲力竭、晕头涨脑地卧床不起,晚上穿着礼服从一个社交场奔到另一个社交场,……只不过是另外一些礼服和白色蝴蝶结之间的一个礼服和一个白色的蝴蝶结而已。”离开宴会后,他素描般复制出当夜旋生旋灭的细节,把短暂凝固为永恒。而最终,他以病榻之上燃烧自身的写作完成了“伟大的悲剧”:“他就这样掴了死亡的耳光:艺术家露出最后的庄严表情,他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他对死亡进行了窥视。”
尽管茨威格可能有夸大的成分,但不能否认,与疾病共生的存在方式塑造了普鲁斯特独特的文字气质。夜晚独自在人造灯光下写作时,圣卢那濒危鸟雀般的金发、德·盖尔芒特夫人鞋尖上那燃烧的红宝石,都成了深海流光溢彩的珊瑚。为了避免等候在终点的死亡,他设置了那么多“不是……就是……”的迂回,那么多节奏蹒跚的长句,如同威胁了他一生的哮喘一般。
昼夜颠倒的普鲁斯特,一如《奥德赛》中的珀涅罗珀,为了拖延求婚者而借口缝殓衣,白天一针一线地缝,晚上一针一线地拆。他以记忆为经线,遗忘为纬线,“一个人睡觉时,把一个个小时纱线一般绕在自己周围,把各个年份排列得如年轮一般井井有条”,每天早上醒来,都需要凭借攥在拳心里的些许生活的丝缕来判断自己在时空中的坐标,以此继续编织和拆解、搭建和毁弃,渴望在有生之年,能够用纠缠的丝网建成一座岁月的大教堂,以记忆砖瓦筑起“大门、后殿、彩画玻璃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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