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鲁迅丨伊藤虎丸:鲁迅的“生命”与“鬼”——鲁迅的生命观与终末论(5)

2023-05-21 来源:飞速影视
3. “人得要生存”
但问题还是鲁迅的独特性。在鲁迅身上看不到中泽那种把电子、放射能和心灵透视之类都放到大宇宙中去思考的“生命主义”。除此之外,中泽的文章乐观、明朗,将自己置于生命一侧,鲁迅“生命的路”虽也例外地明朗,但和中泽相比还是很黯淡。他虽然是进化论的宣传者,自己却不相信将来。即使相信进化和生命,却并不把自己置于进化和生命一侧。鲁迅说的“生命”并没在大自然和大宇宙的生命流动中被一体化。王得后在近著中也谈到鲁迅的“生命本体论”,说在鲁迅那里,“生命是最高价值基准,也是最终价值取向”,但他关注的还是具体个人(特别是他人)的内部生命和生物生命。[5] 正像“铁蒺藜”这个词会令人联想到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悲惨死者一样,鲁迅在谈到生命时,其背后总是考虑着死。
这里我想到了竹内好《鲁迅》的开头部分。竹内说,李长之指出“鲁迅很多作品都写到了死,并以此来佐证鲁迅不是思想家和鲁迅的思想在根本上并没超出‘人得要生存’这种生物学观念。我以为,李长之之说是一个卓见”。实际上,生物学是鲁迅的基础教养之一,他的第一本小说集《呐喊》前半的各篇作品,大抵都是活在黑暗乡村社会底层的主人公接连死去的故事。当了解这一点之后再去读下面一段话,鲁迅生命观中的那种中泽所不具备的迫切感和现实意义便会十分了然。
“我现在心以为然的道理,极其简单。便是依据生物界的现象,一、要保存生命;二、要延续这生命;三、要发展这生命(就是进化)。生物都这样做,父亲也就是这样做。”(《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
由此所看到的鲁迅的生命论距宇宙论之类因缘甚远,它是对中国现实社会的不合理所发出的尖锐抗议,是批判。再来看同年二月的《随感录四十九》:
“我想种族的延长,——便是生命的连续,——的确是生物界事业里的一大部分。何以要延长呢?不消说是想进化了。但进化的途中总须新陈代谢。所以新的应该欢天喜地的向前走去,这便是壮,旧的也应该欢天喜地的向前走去,这便是死;各各如此走去,便是进化的路。/老的让开道,……让他们走去。路上有深渊,便用那个死填平了,让他们走去。/少的感谢他们填了深渊,给自己走去;老的也感谢他们从我填平的深渊上走去。——远了远了。/明白这事,便从幼到壮到老到死,都欢欢喜喜的过去;而且一步一步,多是超过祖先的新人。/这是生物界正当开阔的路!人类的祖先,都已这样做了。”
如此生命的“新陈代谢”便是这一期鲁迅的“进化论的生命主义”。在鲁迅的这种写着生命“是乐天的”进化思想中,倒是有悲哀感漂浮在其中。而且鲁迅在此甚至并不相信会有如此“进化”的可能,并向阻塞这“正当之路”的旧思想和老人统治发出抗议。正因为如此,才有下面著名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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