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赫斯逝世35周年︱“南方”就如同梦幻贯穿着他的生命(5)
2023-06-01 来源:飞速影视
于是“达尔曼紧握他不善于使用的匕首,向平原走去”。
第二个是寓言故事。这比第一种读法有趣不少:达尔曼躺在医院里时开始渴念起南方,于是在病好后他乘上火车回到心中的向往之地,由于火车停在了前一站,他只好提前下车,并走到一家杂货铺子,在那里吃晚饭、等车,旁边一个喝醉了酒的小流氓激将他去搏斗。达尔曼渴念南方,结果回到南方时,南方却杀害了他。一个人死于他所热爱的事物,这正好是奥斯卡·王尔德所说的“每个人都戕害了他所热爱的事物”的颠倒。
第三个是梦的故事。达尔曼也许从未回到南方,他被刮伤之后,第二天发起了高烧。他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了八天,在他死于医院手术刀下之前,他做了一个梦。在那场梦里,达尔曼并没有窝囊地死在医生的手术刀下,他病好后,乘火车回到了他渴念已久的南方。在那儿的旷野上他持刀拼杀,幸福地死于械斗中的刀锋下。这只不过是一个梦,达尔曼幻想着一场南方人英雄式的壮烈死亡。
在《杜撰集》1956年的补记中,57岁的博尔赫斯不无骄傲地写道:“《南方》也许是我最得意的故事。”在同一个短篇故事中把玩着三种结局,三种解读,确实令人激赏。毫不令人意外的是,博尔赫斯本人最喜欢以第三种梦幻的方式去解读《南方》,这是他早年的诗歌《南方》中早已给出的启示。博尔赫斯认为如果把它当作一个梦,小说写的并不是一个人真正的死亡,而是临死前梦见的死亡。在博氏的小说世界里,生老病死的正常死亡是不值得提到小说里来的,在他那儿,死亡必须具有一种美学价值。
让我们再次回到《南方》的最后部分,达尔曼在酒馆里遇上了他认为的南方的代表人物,“一个非常老的男人背靠柜台蹲在地上,像件东西似的一动不动。悠久的岁月使他抽缩,磨光了棱角,正如流水磨光的石头或者几代人锤炼的谚语。他黧黑、瘦小、干瘪、仿佛超越时间之外,处于永恒”。于是,在永恒的注视下,浪漫主义的死与平凡庸常的死交遇会合,“如果说达尔曼没有希望,他至少也没有恐惧”,他清楚了自己的命运,这死亡以一种黑格尔式的逻辑使两种身份的归属合而为永恒,但这不是时间无限的永恒,而是瞬间的永恒,这南方也不仅仅是田园牧歌式的南方(“孤寂达到十足的程度,甚至带有敌意,达尔曼几乎怀疑自己不仅是向南方,而是向过去的时间行进”)。
在此,南方即永恒,永恒即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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