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聊斋》50：婴宁(14)

按照选定的日期，夫妻俩用车子装着棺材前往山里。婴宁在荒野杂草丛中，找出了母亲坟墓的位置。挖开墓道，果然有老妇人的尸体，皮肤还依然完好。婴宁抚摸母亲尸体哀伤痛哭。他们把尸体装进棺材运回来，找到秦氏的坟墓合葬在一起。当天夜里，王子服梦见老妇人前来道谢，醒来后讲述给婴宁。婴宁说：“我在夜里见到她，她还嘱咐我不要惊动你。”王子服埋怨她不挽留母亲，婴宁说：“她是阴气狐鬼。活人多的地方，阳气旺盛，狐鬼怎能久留呢?”王子服又问起小荣，婴宁说：“她也是狐狸精，最机灵狡黠了，狐母留下她来照顾我，经常送美食给我，她的恩德我一直感念在心。昨天夜里，我询问她的情况，母亲说她已经出嫁了。”
从此，每年到了寒食节，夫妻俩就去秦氏坟地拜祭扫墓，岁岁不断。过了一年，婴宁生了个儿子。这孩子在怀抱里，就不惧怕陌生人。他见人就笑，也大有其母的风采。
异史氏评论说：“看婴宁憨笑不止的神态，似乎是完全没有心肝的人。然而，墙脚下的那场恶作剧，谁能比她更机智狡黠啊!至于凄切怀恋其鬼母，反笑为哭，我婴宁又何曾憨痴呢？私下听人说山里有一种草，名为‘笑矣乎’，人们闻到它的气味就嬉笑不止。如果在房子里栽植这种花卉，合欢花和忘忧草之类皆会黯然失色。倘若能解花语，正嫌合欢忘忧草之类故作姿态啊!”
（本文作者夏商，资深#全民AI创作节#传媒人，文化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