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逐、苦难与地表想象:《流浪地球》的三重生命(2)
2024-01-13 来源:飞速影视
这种选择背后,是对“放逐”的迥异认知。
放逐是人类历史的母题之一。从智人从非洲大陆出走,迈向地中海、欧亚大陆、美洲大陆和大洋洲的那个时候起,人类就开始了自我放逐的历程。自我放逐是生存的本能——为了这个本能,20万年前的人类第一次出走非洲大陆,远渡重洋跨过山脉,去往未知的土地、山川和海洋,难度一点不亚于未来的人类远征其它行星和星系。
此后,人类自我放逐的传说有很多——摩西带着被奴役的希伯来人出走埃及,历经40多年,奔向“应许之地”迦南,建立新文明的“出埃及记”,是对当代人类影响最大的“放逐”故事。近50年来人类围绕“探索太空”构建的科幻世界所折射的,正是这样一种“放逐”的执念:我们曾经被放逐出一片肥沃的土地、一条桀骜的河流、一座冷峻的山脉和一片莫测的海洋,总有一天,面对变化的生存环境和太阳系,我们要再一次出走,再度被放逐出一个性情越来越古怪的星球,完成一次“出地球记”。
《星际穿越》是一个有着“出地球记”色彩的科幻故事,但《流浪地球》不是但《流浪地球》想象和构造的,不是“出地球记”的故事,而是“出太阳记”的故事。带着地球一起出走吞噬一切的太阳和太阳系,进行一次长达2500年的流浪。
它的背后,确实体现了一种东方人看待世界乃至宇宙的不同方式,也能在中国式的“放逐”故事中找到诸多印记。
“客家”是中国人的自我放逐中,形成的最鲜明的社会和文化符号之一:成年男性、妇女、老人和儿童以其固有的“家”的结构,在数千年的一次次战乱与屠杀中逃离中原,跨过黄河和长江,一路经历着瘟疫和追杀,到了江南、岭南和四川盆地,又面临着当地土著居民的迎击,成为流民,但这些流民最终成了“客家人”,将客乡变为故乡,以残破而完整的家族结构,继续绵延香火,修缮家谱和宗庙,维系着与逃离的故乡的情感和文化连接,在新的故乡延续了旧的秩序。
《流浪地球》其实讲述的就是这样一个“客家人”的故事。它不同于摩西带着希伯来人出走他乡建构了新的典章、诫令和律法,也不同于美国科幻小说和电影里进行星际远征的孤独而自由的先行者;它是一个将(残存的)35亿地球人整体置于“客家人”身份下的星系远征,它试图最大限度地保留“地球文明”和地球上的生活方式作为一个整体的存在,哪怕它已经千疮百孔。不褒不贬而论,一个近5000年的文化结构,一个250年的文化结构,在“20万年的智人文明”的整体性面前做出的选择,真的可能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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