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新浪潮祖母”阿涅斯·瓦尔达:人人都爱我,但没人想要我(8)

2024-09-26 来源:飞速影视
A & J:在《穆府歌剧》中已经可以看到这种事实和符号间的分离。
瓦尔达:没错。但在此之前我很少这样做。它出现在《穆府歌剧》中,《五至七时的克莱奥》里也有 ——多萝泰(Dorothée Blanck)担任裸体模特时的姿势和保温箱中的婴儿。
A & J:那两个裸露的身体呢?您有时让他们彼此分开,似乎是为了象征他们的分离。但有时这两个身体又在一起……
瓦尔达:这个解释不错,我没这样想过。你只有在做爱的场景中才能看到这两个身体在一起,这无疑来自过往的记忆,而不是什么新的韵事或性体验。另外,裸体男子独自睡觉的镜头,还有赤裸的埃米莉独自一人度过整个下午的镜头,都不象征着欲望,而象征着不包含感官欲望的时间,是只有身体的时间。

法国“新浪潮祖母”阿涅斯·瓦尔达:人人都爱我,但没人想要我


电影《五至七时的克莱奥》(1962)剧照。
A & J:但因为这种缺失感,这两个镜头也充满了感官欲望。
瓦尔达:是的……那种空的感觉……缺失会带来一种非常强大的存在感。在电影中表现欲望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我说的不是欲望和欲望得到满足时的迹象,而是无法描述的欲望,那种难以言喻的张力,除了通过具备形式的空来表现之外,没有其他方法。就像在亨利·摩尔(Henry Moore)的雕塑作品中,空与满这两种形式一样强大,前者甚至更为强大。在陶艺中,我们也必须将空视为一种形式:在那里,陶器环绕着空的形态。
A & J:《纪录说谎家》是一部关于孩子渴望拥有父亲的电影,还是一部关于身体欲望的电影?
瓦尔达:毫无疑问都是。孩子想念父亲,需要母亲。对于母亲来说,这是充实与空虚的混淆,文字变成了一种痛苦的情色,且文字是欲望的替代品。在第二部分中,孩子简短却精准的话语取代了母亲的话语,它总体地表达了母亲的欲望,也是每个人都有的欲望,例如,“我不想一个人睡”或“没有你,就没有爱”。当男孩说“我想见爸爸”时——随口说出的话语——我确立了孩子这一主体,同时将主体分散了。第三部分则是关于其他人。所有那些表现出困惑的男人和女人,他们在场景中(无论是多么不起眼的场景)没有特定身份,却构成了影片的身份:一个打烊了的咖啡馆的女服务员,一个睡在长椅上的瘾君子,还有那个趴在沙地上一边哭一边用手抓沙子的女人。纳丽丝·阿维夫事后告诉我,她认为这是伏都教的某种仪式……我不知道,我只是很受触动——这个痛苦的女人来到此地并出现在我的电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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