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西方哲学新编》第二章世纪之交的各国哲学第四节实用主义(3)

形而上学的用途
把形而上学从高处拉下来，只是皮尔士思想的一面，他的思想还有把平凡经 验上升到形而上学高度的另一面。他说：
（实用主义）不像实证主义那样喋喋不休地讥笑形而上学，而是从其中提炼出能给予宇宙学和物理学以生机和光明的思想精髓；同时，这种学说在道德领域的运用也是积极的，有力的。
他所说的形而上学的“思想精髓”包括经院哲学的实在论、非决定论和宗教神学。
皮尔士晚年笔记反映了他的实在论思想。他承认共相的实在，认为实用主义原则可行性的基础是共相的实在性，以上面的翻译句为例，黄油的本质是客观存在的“可刮性”（scratchability），因此我们才能把它刮出凹处。同样，每一个科学概念都反映客观的本质，比如，在“锂是原子量接近7的元素”这一命题里，“原子量接近7”是锂的共相。但皮尔士不承认科学是发现实在的本质的唯一途径，他眼里的世界不是被已知的科学规律所决定的，而是充满着自由意志和奇迹的未知因素。形而上学和神学对世界的沉思对科学乃至人生都是有益的。他提出，要用“科学的方法来确定信仰”。按照实用主义的原则，他把对上帝的信仰转 变成对信仰的后果的观察。他说,上帝是否存在的问题实质是: 物理学仅仅是琐碎的解释，亦或是完整的、统一的理论；乔达摩·悉达多、孔子、苏格拉底等伟大的精神领袖的思想仅仅是他们的任意观念，抑或是对现象背后的、常人想象不到的本质的洞察；
神父们拒绝世俗享受的超人毅力仅仅是愚蠢的狂热或天真的热情，抑或是来自客观存在的伟大力量。当然，他的答案是后者，而不是前者。宗教信仰是符合实用主义原则的真理，对他来说是不成问题的。
詹 姆 士
威廉·詹姆士（William James，1842—1910年）出身于一个有科学精神的牧 师家庭。他于1869年在哈佛大学获医学博士，1876年到哈佛哲学系任教，70 年代参加“形而上学俱乐部”，认识了皮尔士，并接受其影响。1898年8月26日，詹姆士在伯克利大学发表题为“哲学概念和实际结果”的演讲，宣布实用主义作为一个哲学运动的开始。他的主要著作有《心理学原理》（1880年）、《信仰意志》（1897年）、《实用主义》（1907年）、《多元的宇宙》（1909年）和《几个哲学问题》（1911年）、《彻底的经验主义》（1912年）。
情感的根本作用
詹姆士的哲学包括彻底的经验主义态度以及实用主义的方法和真理观两个部分。连接这两者的关键是他的“经验”的概念。詹姆士所谓的“经验”既不同于传统的经验论，又不同于当时的实证主义。一般人们都把心理现象分为感性和理性两部分，他在早期的《心理学原理》一书中，在感性和理性之外，又增加了“情 感”（sentiment）这一因素。在以后思想发展的各个阶段，他都强调情感比感觉和理智更根本的心理作用，情感选择的自由和信仰的权利。他在晚年承认柏格森对他的影响，说柏格森使他“抛弃了理智的方法和逻辑是决定可能与不可能的可靠量度的流行观念”。也正是在情感观的基础上，他提出了人的气质决定他的哲学。他说，气质能够“造成比较重情感或比较冷酷的宇宙观”，气质是人的情感的结构和一般特征，它与哲学立场有以下的对应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