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版《寄生虫》:那些寄居在陌生房子里的日本人(5)
2023-04-24 来源:飞速影视
在水粉画的笔触和琐碎日常的叙事中,我们看到了一幅去罪化的寄居者图景。寄居者并不觉得自己犯了罪,只是觉得:“我的错,唯一的错,就是去了我并没有权利置身于其中的地方。”
志村自始至终没有对寄居者的仇恨,折磨着他的是“我无法再感到那是在我自己家里”的感受。他在法庭上没有痛斥或控诉,而只是默默地给自己住了几十年的“便当”挂上了待售的牌子。就连警察和法官都仿佛觉得这是一起令人厌烦的案件,只想尽快了结,免得耽误了其他更重要的事。警察向志村介绍案情时的语调“像天气预报一样”,法官则给寄居者判了最低限度的刑期,扣除掉羁押的四个月,她只服刑一个月就获释了。
排除了犯罪与正义的耀眼光环后,我们看到了都市中的赤裸生命。“赤裸生命”是意大利当代政治思想家阿甘本提出的概念,就是指被剥夺了全部政治与社会关系的纯粹生物性存在。在这个意义上,我们不妨说“水蛭”和“小兽”都是赤裸生命。
只是《长崎》中的“小兽”被剥夺得更加彻底。她之所以搬离原来的街区,既是因为无钱续租,也是因为没有脸再面对哪怕只是偶尔能在街上遇到的邻居了。于是,她主动选择了更加彻底的隐居和窃居生活。这种生活所能承载的全部社会关系,不过是与屋主的默契和对屋子本身的眷恋。她没有结识新的朋友,没有遭到任何值得一提的危险,更不要说暴力了。但正如她在出狱后写给志村的信中所说:“在我这把年纪,不会再有什么职位还在等着我。……意义并不存在。意义的概念是由人发明的,是为了让一只手掌抚平心中的忧虑。”
韩国电影《寄生虫》剧照
信的末尾,揭示了无名寄居者过往生活的一角。她从小沦为孤儿,参加过1970年代的反政府活动,被捕后改名换姓,却始终无法融入社会。但这些褪色的宏大叙事碎片并没有将故事拔高,甚至并没有让故事更加合理,因为志村与她有着许多平行的念头。
第一次与年轻同事喝酒后,他的想法是“我这颗心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躺在床上,他只觉得:“这生存的匮乏与艰辛昭然若揭。没有任何抱负从中生出,也没有任何希望。这个女人真该遭诅咒。由于她,浓雾消散了。”如果说他仇恨过她,那不是因为她侵占了他的财产或权利,而是因为她让他想到自己在一年时间里随时可能被捅死,让他意识到自己家里唯一长住过的女人是一个看不见的寄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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