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步耕x王晓渔:在烈日灼人下,过室内盆栽的生活(6)
2023-04-25 来源:飞速影视
你说会拍下鸭掌木的衰退过程,有残忍和不忍。我也时常留意枯花,落在地面的,或留在枝头的。住处附近的山茶枝头,多有经年的枯花,似乎弱不经风,却遇重重风雨而未落,仿佛一个个谜。汪曾祺先生说“似乎没有见过一朵凋败在树上的茶花”(《昆明的花》),我未曾在昆明久住,不知道是否地域不同或茶花种类不同,有此区别。后来他在内容多有重复的《云南茶花》里删除了此句,或许是一种纠正。
《汪曾祺全集》,汪曾祺著,人民文学出版社,2021年1月。
前些时日看到山茶,一株之上既有经年的枯花,又有新生的花苞一样的果实,觉得奇怪。查看资料,原来山茶虽同一朵花内有雄蕊和雌蕊,却需昆虫异花授粉。黯淡的枯花在众多的新果中显得很醒目,那些蜂蝶们真是太粗心了。但当初在繁花间,蜂蝶们怎么记得自己去过哪朵、没去过哪朵呢?它们又没有为山茶授粉的义务。如果蜂蝶对花朵们一一标记,做到了绝无遗漏,那就像人类一样无趣了。
在各种无知中,我最想减少的是对身边事物的无知,而这又是最难的。以草木为例,现在有了网络,查找起来简易很多。我不习惯用专门的识别程序,感觉答案来得太快,更愿意根据现实中见到的景象搜索相关的影像与文字,进行比对,得出未必准确的答案。前人没有这个条件,只能凭借有限的绘图和文字辨识。汪曾祺多次说到《植物名实图考》。鲁迅先生逝后,其弟周作人先生回忆少时的书籍,“《花镜》恐怕是买来的第一部书”(《瓜豆集·关于鲁迅》)。这些书初见于近几百年,再往前,尤其绘图未兴时,辨识草木就更难了。
草木不会移动,可以慢慢观察;禽鸟的辨识,难上加难。五柳先生的诗作,多“飞鸟”“众鸟”或“羁鸟”“归鸟”,很少具体写到哪种鸟,写到具体种类或者是常见的“鸥”(也似对水鸟的泛称)等,或者是现实中并不存在的“精卫”等。抛开写作自身的考虑,他可能并不怎么识鸟,或许知道一些方言里的称呼,但难以入诗。这不能怪陶渊明不认真观察,实在是缺乏自学的途径。
孔子说,读《诗》可以“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论语·阳货》)。这种表述,耐人寻味:是“鸟兽草木之名”,不是“鸟兽草木”。在日常生活里辨识《诗》里上百种“鸟兽草木”,谈何容易,孔子似侧重于纸上谈“名”,提醒通过《诗》可以知道有那么多“鸟兽草木之名”。这接近博物的兴趣,《尔雅》于此有专门着力,序称:“若乃可以博物不惑,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者,莫近于《尔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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