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对游牧民族究竟还有多少误解?(7)

2023-04-25 来源:飞速影视
新京报:你在书里提到,许多大国对中亚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却鲜有以同样力度经略沿海贸易。在中国的宋代,由于西北要道被西夏占据,发展出了繁荣的海上贸易,商品经济发达,商人地位也得到大大提高。一直到明代,虽然由于国防原因,“海禁”和“开海”在不断反复,但官方也止不住民间的海上贸易,甚至发展出海上私人武装集团。因此,有人认为,中国东南沿海存在着海洋文明的文化基因。有关中国资本主义萌芽的讨论也有许多。中国似乎曾有这样的机会走上资本主义道路,但为何中国没有走上?这也成了很多社会经济学的学者研究的问题。有些汉学家还会做中国东南沿海与西方的比较研究等。您怎么看待这些问题?
白桂思:在东亚史上,我的主要研究领域是唐朝及更早的历史,所以这个问题要问相关领域的专家了。
研究所有的文化和历史、所有的语言和文献,才能形成无偏见的历史观
新京报:你以中央欧亚的视角来梳理世界历史的进程。你在书里也不讳言您对中央欧亚的赞许。你觉得中央欧亚的视角对我们看待历史有什么样的好处?你觉得你会落入“中央欧亚中心观”吗?
白桂思:这是我经常被问到的一个问题。我在想,为什么一定要陷入任何一种区域"中心主义"?大多数历史学家确实都有一个非常明确的主攻领域,比如欧洲史——欧洲史的研究者们确实常常带有一种极其强大的欧洲中心主义;研究中国史的学者也会带有中国中心主义;研究印度史的学者也会带有一种强大的印度中心主义。对于中央欧亚——这个仍然被极度忽视的历史领域,我想我们还不能说存在着“中央欧亚中心主义”。
事实上,大多数教授,甚至发表有关中央欧亚论文的学者,似乎都不了解"中央欧亚"的真正含义。大多数学者只是延续了自己对中央欧亚地区的偏见。所以,我们几乎不需要担心"中央欧亚中心主义"会很快被建立起来。这是一件好事,因为无论在哪里,这种"中心主义"都会对学术产生严重的负面影响。
我在读高中时,我爱上了唐诗宋画。因此,我最初是作为一名汉学家而被培养的。在我的学生时代,我和当年我认识的其他汉学家一样,掉进了区域"中心主义"的陷阱。这种"中心主义"使学生们无法看到自己专业领域里那些"没被修饰过"的历史,尤其在对外交流史上。由于我后来对中央欧亚及其与外部世界的接触史产生了兴趣,其他学者就认为,我不属于他们专业领域阵营之中——即他们不会认为我是一个印度学家或汉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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