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德:说不尽的莎士比亚(4)
2023-04-25 来源:飞速影视
古代文学作品中占统治地位的是应当与现实之间的不协调,在近代文学作品中则是愿望与现实之间的不协调。我们暂且把这一根本性的区别跟其他的对比放在一起,看看这样做是否有好处。我刚才说,在这两个不同的时代中,时而这一面,时而那一面占统治地位,可是因为应当与愿望在一个人的身上不能截然分开,因此这两个侧面总是同时存在,虽然其中一个占优势,另一个处于从属地位。应当是强加给人的东西,必须是一颗苦果,愿望是人自己加给自己的东西,人的意志是人的天国。不容变通的应当让人厌烦,无法实现的行动使人害怕,坚毅顽强的愿望使人愉快,而坚定不移的意志甚至可以使人忘却行动上的无能而感到宽慰。
如果我们把玩纸牌比做一种文学创作,那么玩纸牌也是由这两种成分组成的。玩纸牌的形式与偶然性相结合,它代表应当,正如古人以命运的形式认识应当一样;愿望与玩纸牌者的技巧相结合,起着抵御应当的作用。按着这个意思我想把打惠斯特牌③称作是古典的。这种打牌的形式限制了偶然性,甚至限制了愿望本身。我得同现有的伙伴和对手玩我抓到的牌,因此必须驾御一系列偶然,而不能避开这些偶然因素。打龙伯④和类似的牌,情况正好相反。玩这些牌时,给我的愿望和冒险留有许多方便之门,我可以拒绝接受分给我的牌,我可以在不同意义上使用这些牌,我可以一半或者全部把它们摒弃,可以向运气呼救,甚至可以通过一种相反的处理方法从最坏的牌中得到最大的好处。因此,这样的打牌方式同现代思维和创作方式完全相同。
古代的悲剧是以不可避免的应当为基础的,愿望竭力抵御应当,但这只是使它更加严酷,来得更加迅速。神谕宣示所是一切可怕事物的所在地,在这个区域里《俄狄浦斯》首屈一指。在《安提戈涅》中应当作为义务似乎显得温和一些,但不是也转变成许许多多其他形式而出现吗?不过,只要是应当就是专横的,不管它是属于理性范畴,如道德法则,城市法则,还是属于自然范畴,如生成,发展和消亡的法则以及生与死的法则。
面对这些法则我们感到胆战心惊,而没有想到,只有它们才能造福于整体。愿望的情况正好相反,它是自由的,看上去是自由的,而且对于个体有利。因此愿望靠阿谀奉承讨人喜欢,人们一旦与它相识,就要被它缠住。它是近代之神,我们对它俯首帖耳,唯恐有什么东西与之对抗。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的艺术和我们的感知方式与古典艺术和古典感知方式永远相隔的原因。应当使悲剧宏伟有力,愿望使悲剧渺小软弱。在后一种情况下,产生了所谓的戏剧,因为我们用愿望代替应当这一庞然大物。不过,正因为愿望在我们软弱的时候帮助了我们,使我们在痛苦的期待之后最终还得到少许慰藉,所以我们很受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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