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奇逸:诗人的平衡——屈曹陶李杜王白欧阳苏高下论(18)
2023-04-26 来源:飞速影视
他从来看得世俗生命是第一的,仙家第二,身后名第三。不过身后名看得如此轻,这与他一生从来都知道自己身后将得大名有相当关系。
(廿二)
李白敢嘲圣讥贤,其云:“古来贤圣人,一一谁成功。……不及广成子,乘云驾轻鸿”;“凤歌笑孔丘”!东坡不敢过多地讥古嘲圣,只堪为他们叹息。李白是野仙;东坡是半闲;白居易是朝闲(朝廷中之闲人);杜甫是傍吏(依傍也);欧阳修是朝达;陶渊明是怅夫;屈原是怨友(以神为友);曹植是愁王王维是禅宦。“半闲”者,一半官闲,一半家闲也。
(廿三)
陶渊明虽也与杜甫同样,是一位叹世慕古的纯儒,但陶的形象却是“儒隐”;杜甫是“儒误”;白居易是“?儒用”;王维是“儒禅”;东坡是“儒相”。“相”,皮相,表面也。学术界总以为宋明理学中,人们才把儒与禅结合得那么高妙。其实唐代的王维早就是集大成者。他不是理论者,可他是践行者与儒禅艺术绝高的创造者。他的文人画,他的诗,就是他“儒禅”之践行,为中华文化贡献的最伟大与最精彩的结果。但王维的儒禅结合,并非是为寻找一种他自己的宗教,而只是寻找一种境界与人生;而宋明理学的儒禅结合,则是为理学与禅学的理论,也就是一种新宗教寻找一种土壤与基础。王维是感情的,宋明理学则是理智的。
陶渊明何曾没有理想,他“亿我少壮时……猛志逸四海。”此应与杜甫同。但与杜甫不同的是,杜甫早年沉于下僚,多处受碰,却仍热心官佐僚幕场所。陶任下僚有深刻的人生教训后,他便“壮节忽失时,杜门不复出,终身与世辞” 。这能让他终身与世辞的血悔幽暗意识中,到底隐没了一件什么史实让他如此刀斧力断?史已不传。这将是一个永远的不证哑迷。但我认为,若只是为“五斗米折腰”的难堪与不悦,应不会有如此断理想、抛前程、危生计、埋姓名的铁狠中的孤心血泪。陶渊明在入隐后的生活中,虽时时有未称平生志的感叹,甚至是畅悔。但他的思想主流,在归隐后的枯索清淡的生活中,基本上是能把蝇竞残血般的政治剔除开去的。终一生与锄把犁头为伍,灰容土貌,他也从来咬紧求生存的牙关,行藏用舍,以孤介绝不自进于时。
陶渊明不像杜甫常把大善大恶计较于口,他大多时候,身躲开了辨善恶之地,心也随之躲开了陡峭的善恶二元论。他只细细品味与珍惜自己那得大自由便常乐,乏种种生具物质不一定最苦的风骨严冷的清韵人生。他似乎深知以己之微末,口出的一切褒贬善恶都只如寒虫吟秋,槿花欣日,一切既短暂且又无用。所以陶除了身隐、心隐外,还应外加口隐、笔隐。陶的“儒隐”应该包括这四种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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