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哲生《寂寞的游戏》:故事经得起无数次死亡(6)
2023-04-29 来源:飞速影视
澎湃新闻
:你怎样解读袁哲生《寂寞的游戏》以及他讲述的那个关于司马光的故事?你觉得袁哲生最优于其他的作家的、决定其写作的特点是什么?
朱岳
:我觉得“优于”是相对的,小说本身即是为语言、叙事方式、想象力的多元化而存在的一种文体。好的作者攻其一点或几点,将之推到极致而已。袁哲生的作品确实在某些向度上达到了极致。从表面看,他是以白描的方式写一些抒情性的故事。但他真正吸引我的地方,是形式感。他的小说不是模仿现实,而是构成性的(按托多罗夫在分析爱伦·坡作品的意义上)。
他很多小说所采用的形式都有一个共同的主题,简单说就是“镜像”,像“寂寞的游戏”里,小伙伴的目光穿透了躲在树上的“我”,其实小伙伴的面孔是“我”的一个镜像,而这个镜像反映出的是“我”的空无。“司马光砸缸”那个故事就更为直接。“送行”中的主人公则像一面流动的镜子,映现出众人的在场、不在场,聚聚散散。“夏天的回声”里,出现一个“他”,作为“我”的镜像,两个人是小伙伴,但又像一个幻念中的分身。“密封罐子”这篇夫妻二人互为镜像,而这个镜像又投射到了他们留在密封罐子里的纸条上(空与空白)。而这个形式主题,与小说的内容浑然一体,读后有一种幽深、冷暗的感觉,但并不是初读就能抓住那个形式内核。
澎湃新闻
:袁哲生二十多年前的写作虽然被认定是抒情小说,并走了一条很狭窄的路,但似乎这种向内的写作更贴合现在的文化语境并显示出一些力量。
朱岳
:前面的问题已经谈了一些关于这个故事的想法。“镜像主题”是个永恒的主题,镜像是“我”又是“非我”,离开镜像,我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但镜像又只是一个他者,而非主体。这个悖谬,只要人类意识存在就永远挥之不去。很多东西是超越时代的,而非贴合时代,只是一时一地忽然又被人注意到了。
澎湃新闻
:像之前胡波过世前后出版的《大裂》《大象席地而坐》总是和作家自己的命运有双重的镜像,最后自杀的选择让小说中原本应该是虚构的东西纷纷坐实,好像死亡是一个起点,我们开始从他的离开倒着去看他的写作、去进行“索隐”。你如何看待作家的自杀对自己作品的或者是局限或者是成就?
朱岳:
每个人都有局限,不能说一个人浑身插满管子死在医院病床上,就是一个没有局限的人。写作和自杀是否有某种弱因果联系呢?我觉得这首先需要统计数字的支持,个别案例无法说明问题。当然,我知道有时写作需要创伤经历去激发,沉迷于写作就可能沉迷于创伤,这也许是一个因素。还有就是纯文学写作者往往不被世人所理解,比较孤独又比较穷苦,也是一个因素。但这些是不是就能为“自杀”提供充分的契机?我觉得不够,应该还有其他个人的遭遇,心理上或者身体上的症结。关于自杀,推荐一本书《独自迈向生命的尽头》,从自杀者的角度做了很深刻的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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