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她来自马里乌波尔》作者娜塔莎·沃丁:每一部家族史都是国家政治的样本(5)

2023-04-30 来源:飞速影视
娜塔莎·沃丁:我想,这些人因为自己的身份陷入了严重的内心矛盾冲突,失去了方向。我认为,在恐怖和沉默主导的大环境下,家庭成员渐渐彼此疏远,他们或多或少地失去了彼此之间的联系。最后家族中还出现了一个精神病人,杀了自己的母亲。
界面文化:与短暂享受过贵族待遇的姐姐和哥哥不同,你的母亲一出生面对的就是内战、大清洗和饥荒。这是否意味着,在成为强制劳工前,她已经是一个深陷绝望的人,所以才会发展出“胆小又神经衰弱”的性格?
娜塔莎·沃丁:是的,我相信是这样的。遗憾的是,直到最后我也没有找到一个认识我母亲的人,能给我讲讲关于她的事情。即便是她的大姐莉迪娅,也只是在讲述枪击影响了新生儿(即我母亲)的洗礼时,才提到了她。
心理学说,生命的前三年对一个人的影响至关重要。如果这个理论成立,那么我母亲受到的影响和她的哥哥姐姐大相径庭。她的哥哥姐姐可能还感受过周围环境的安全和他人的认同,而我母亲面对的只有饥饿、恐惧和暴力。她可能永远无法对生活产生基本的信任。她在纳粹德国强制劳工营中的经历更不会给她任何机会,让她从之前在故乡经历过的创伤中得到恢复。

「专访」《她来自马里乌波尔》作者娜塔莎·沃丁:每一部家族史都是国家政治的样本


三兄妹,从左到右分别为哥哥谢尔盖、叶夫根尼娅和姐姐莉迪娅。
界面文化:二战结束后,大部分德国的强制劳工又被强制遣返。你的父母出于对斯大林的恐惧选择留在德国,但依然活在社会的边缘,你上学时也受到德国小孩的霸凌和排挤。你当时怎么看待自己的身份?
娜塔莎·沃丁:作为一个孩子,我自然没法理解其中的关系和缘由。当时有人告诉我,是俄国人侵略了德国,俄国人是野蛮人,用他们脚上的长靴践踏小孩,从德国人手中夺走了一半他们的国家。他们还对我说,俄国人污秽不堪,他们在厕所马桶里洗土豆,俄国女人不穿内裤。在希特勒独裁时期,斯拉夫人在图片上被描绘成长着角和尾巴的怪物。我也是这样的一个怪物,这就是我的身份,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如此。直到1968年学生解放运动兴起时,我才开始明白其中的一些事情。
界面文化:搬到难民楼后,你的母亲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当她说她要去投河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你认为是什么导致她最终走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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